我们钢七连自己人,争强好胜,越苦越来劲,可人家连队不一定都是这个风气啊!而且我看那胡连长和林指导员,未必能完全压住底下可能出现的怨气!怎么就没一个人懂我的良苦用心呢?谁能替我说句话啊!
“高连长,你咋嘞?”许三多看着高城变幻不定的脸色,疑惑地问。
高城看着许三多那纯粹不解的眼神,再看看周围“众叛亲离”的态势,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摆了摆手,带着点自暴自弃:“……你……你继续吧。” 他放弃了,爱咋咋地吧。
凌晨四点半,天际还是一片浓墨,尖锐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再次如同冰锥般扎破了坦克连官兵们短暂的睡眠。
许三多清亮而有力的声音已经在广场上回荡:“紧急集合!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准备!”
帐篷里顿时一片压抑的躁动和低骂。几个坦克连的老兵,如何勇、朱晨、吴华等人,一边烦躁地往身上套着湿冷、带着汗酸味的作训服,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操!又他妈是四点半!” 何勇狠狠地将武装带扣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老子刚梦见回家吃上热乎饺子,这催命哨就响了!没完没了是吧?”
朱晨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天天紧急集合,老子神经都快衰弱了!衣服就没干爽过,这迷彩服都能立起来自己跑了!一股子馊味!”
吴华叹了口气,动作相对利索些,但脸上也写满了疲惫:“这训练量,真不把人当人看啊。二十公里负重,完了还有几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我这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晚上躺下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疼得直抽抽。”
“最可恨的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另一个老兵接口,“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个休息日,保不齐又被拉出去搞什么‘极限强化’,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我看就是变着法儿折腾人!”
抱怨声像瘟疫一样在小小的帐篷里蔓延。
“我们是坦克兵!坦克兵懂吗?”何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愤懑,“咱们的阵地是坦克,咱们的火力是主炮!天天让我们跟步兵一样在泥地里打滚,练这些有啥用?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朱晨也附和:“就是!有这功夫,多练练坦克驾驶、炮术瞄准不好吗?非要把我们累得跟死狗一样,到时候上了坦克,手抖得连炮弹都装不进去,那才叫误事!”
吴华相对冷静些,但也忍不住吐槽:“我看这就是一刀切!不管什么兵种,都按侦察兵的标准来。咱们的优势是协同作战和装备操作,不是比谁跑得快,谁战术动作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