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洪兴国也慢悠悠地端着属于自己的那碗汤,小口喝着,插话道:“对啊,老高,人许三多从回来到现在,除了让他班长喝汤,一个字都没说。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高城看着许三多正默不作声地给各班分发汤药,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尤其是与自己无关。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直接顶撞他还让他难受。他气得呼哧带喘,对着史今抱怨:“你没看见他那眼神吗?那叫没什么?那眼神跟小刀子似的,嗖嗖往我这儿飞!你们就没看见?”
史今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连长,真没啥,三多可能就是……就是累了,没注意。”
高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史今一眼:“你就惯着他吧!你就可劲儿惯!”
指导员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汤碗塞到高城手里,打断了他的抱怨:“行了老高!少说两句,赶紧把汤喝了!我看你就是累得脑子不清醒了,净胡思乱想!”
高城被指导员这么一堵,满肚子的话没处说,看着手里那碗味道古怪的汤药,又看看远处那个把他当空气的许三多,一股无名火憋在心里,烧得他浑身难受。
但他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仰起头,带着股赌气的劲儿,“咕咚咕咚”把一整碗汤药灌了下去,那苦涩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许三多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显示已经休息了二十分钟。他抬起头,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标志性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憨厚笑容,仿佛刚才那让人欲仙欲死的马步只是开胃小菜。
“战友们,”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纯粹的干劲,“为了更好地提升咱们的训练水平,增强体能素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刚刚缓过劲来的脸,“以班为单位,集体蛙跳!”
高城刚被史今扶着活动开酸麻的腿,一听这话,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低声对指导员说:“蛙跳?就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诈呢?”
指导员洪兴国捶着自己的老腰,喘着气分析:“估计许三多是觉得刚才静态训练强度大了,”
高城摇头,一脸的不信:“放松?我看悬。这小子一笑,我就觉得后脖颈发凉。”
洪兴国无奈地推了他一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吧,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