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看着大家都分到了羊奶,便招呼道:“行了行了,都赶紧趁热喝,马上就到熄灯就寝的点儿了,喝完好睡觉。”
众人心满意足地捧着热气腾腾的饭盒,或靠或坐地挤在炕上、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香甜的热羊奶,脸上纷纷露出惬意又享受的表情,屋子里一片吸溜啜饮的满足声。
薛林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三多,给马班长留了吗?他还没下岗呢。”
许三多立刻点头,指了指旁边桌子:“留了。那个班长的军用饭盒里,我盛满了,还盖着呢。一会儿放在炉子边温着,等班长下岗回来直接就能喝,还是热的。”
李梦听到这话,忍不住感慨:“三多啊,难怪马班长平时总把你挂嘴边,夸你心细。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贴心了!”
白铁军一边吹着气喝奶,一边点头附和:“嗯,三多的心啊,一直就跟那绣花针似的,又细又密,重情重义,我看就是个多情的种子,对谁都好!”
许三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极了,脸上发烫,笑着放下饭盒,猛地就扑向正坐在炕沿美滋滋喝奶的白铁军,想去捂他的嘴。
甘小宁一看有热闹,立刻欢呼一声,也放下饭盒扑了上去,直接压在了许三多背上。旁边几个人见状,也嘻嘻哈哈地跟着起哄,纷纷扑上去,顿时五六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嘻嘻哈哈地压作一团,把最底下的白铁军压得吱哇乱叫。
白铁军在“人山”最底下努力挣扎,发出闷哼和哀嚎:“班长!班长!史班长!救命啊!俺老白要被他们谋杀了!出人命啦!”
史今端着饭盒,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香甜的羊奶,故意侧过耳朵,装糊涂:“啊?什么?谁在喊?大点声,我没听清——”
白铁军使出吃奶的劲儿,发出最后的“悲鸣”:“班长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欢乐的喧闹声和浓郁的奶香一起,溢出小小的宿舍,飘散在草原清冷的夜空中。
高城掀开厚重的棉门帘,带着一身草原夜晚的凛冽寒气闯了进来。他使劲搓着冻得发僵的双手,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屋里那盘占据了显眼位置的土炕,嘴里啧啧称奇:“许三多!行啊你小子!在这鬼地方还能给你盘出个炕来?你是个人才!”他一边说一边跺了跺脚,“这地方是真冷,骨头缝里都透风!”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三班班长史今(被叫出去跟着一起检查)也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意:“这炕可是个宝贝,晚上总算不用裹着三床被子还哆嗦了。”
许三多正坐在炕梢整理铺盖,一见他们进来,立刻像只灵活的小动物一样往边上挪了挪,迅速在烧得最热乎的炕头位置清出一块地方,抬头对史今说:“班长,您睡这儿!这边离灶眼近,最暖和,晚上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