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个火柴人,正在进行着某种暗示性极强的动作。
“那么这些呢?芭芭拉小姐,根据你之前的同学,一位名叫杰西卡的女孩提供的证词,你曾经在学校的派对上,和同学们大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在游戏中,你大谈特谈你对性的幻想!”
“我没有!那是游戏!是她们逼我说的!”芭芭拉终于崩溃了,她失声痛哭起来,拼命地摇头,“不是那样的!不是!”
然而,她的辩解在这些“证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陪审团成员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们看向芭芭拉的目光,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怀疑,甚至夹杂着一丝鄙夷。
一个私下里会恶毒诅咒老师、公开谈论性幻想、甚至承认对老师有非分之想的女孩,她说的话,可信度还有多少?
凯文的目的达到了。他没有直接攻击芭芭拉的证词,而是从侧面,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品行不端、谎话连篇、对老师心怀怨恨和幻想的“问题少女”。
被告席上,罗德里格斯适时地捂住了脸,肩膀微微抽动,完美地演绎了一个被自己心爱的学生恶意中伤后,痛心疾首的好老师形象。
就在法庭的气氛完全倒向辩方,胜利的天平即将倾斜时,莎拉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慌乱,依旧是那副冷静到极致的模样。
“法官阁下,我申请对我的当事人,进行复询问。”
得到许可后,莎拉走到泣不成声的芭芭拉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温柔而坚定。
“芭芭拉,看着我。”
芭芭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你喜欢画画,对吗?”莎拉问道。
芭芭拉抽泣着点头。
“你画过很多人,对吗?你的父母,你的朋友,甚至你讨厌的同学,你都会画下来,对吗?”
芭芭拉再次点头。
“那么,画画是不是你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开心的时候画,不开心的时候也画?”
“……是。”
莎拉转过身,面向陪审团。“女士们,先生们。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被老师批评后,在自己的私人日记本里画画发泄,这能证明什么?证明她心怀怨恨,处心积虑要陷害老师吗?不,这只能证明,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青少年。
谁没有在青春期,偷偷在背后给老师起过外号,画过丑化的肖像呢?难道就因为这个,我们就要认定她是个坏女孩,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吗?”
她的话让陪审团的一些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着,莎拉的目光转向凯文。“至于罗麦斯律师提到的所谓‘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我同样想请问各位,一个在派对气氛下,可能被同学起哄、逼迫说出来的胡话,能作为呈堂证供,用来攻击一个女孩的品格吗?如果这都可以,那我们每个人在酒后、在游戏中所说的每一句蠢话,是否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莎拉的几句话,就巧妙地将凯文营造的“问题少女”形象,拉回到了一个“行为有些出格的普通青春期女孩”的范畴。
凯文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