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莉莉，又看看艾斯特，那双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一种找到同类并参与其中的兴奋与狂热。
她是在享受这场虚伪的表演。
艾斯特，也就是莉娜·克拉默，唯一的“真实观众”。
她脸上的微笑是最僵硬的，那份羞怯和感激之下，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顺从。
她就像一只被老虎圈养起来的兔子，被迫陪着老虎玩过家家，既要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又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一口吃掉。
好家伙。
一个影后，一个疯子，一个战战兢兢的囚犯。
奥斯卡都欠你们一人一座小金人啊！
爱德华心中疯狂吐槽，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咳。”
他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客厅里那诡异的和谐气氛。
三个小女孩的动作同时一顿，然后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那一瞬间，她们脸上的表情切换得天衣无缝。
“哥哥！”莉莉第一个叫出声，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带着一丝见到家人的依赖和喜悦。
“哥哥你回来啦！”艾玛也跟着甜甜地喊道，还朝他挥了挥手。
艾斯特也站了起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爱德华换好鞋，走了进来，看着地毯上这一片狼藉……哦不，是温馨的茶话会现场。
“在玩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我们在和新来的姐姐一起熟悉一下家里！”莉莉仰着小脸，回答得滴水不漏，“妈妈说，要让我们好好相处，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她一边说，一边还亲热地拉住了艾斯特的手。
艾斯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嗯……莉莉和艾玛，都是很好的妹妹。”
爱德华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都替她感到心累。
“是吗？”爱德华的嘴角扯了扯，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向后一靠，让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他不想管。
真的。
只要这三个小恶魔别把房子拆了，别闹出人命，别给他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她们私底下想怎么玩“宫心计”都随她们去。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生态平衡。
让莉莉这个顶级大魔王镇着另外两个，总比她们三个各自为政，到处惹是生非要好管理得多。
“哥哥，你要喝牛奶吗？”艾玛端着她的小杯子，迈着小短腿跑到爱德华面前，仰头看着他，一脸期待。
爱德华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比自己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玩具杯子，里面装着大概一口就能喝完的草莓牛奶。
他伸出两根手指，像拈棋子一样把杯子拈了起来，然后一口喝干。
“嗯，好喝。”他面无表情地评价道。
“嘻嘻！”艾玛得到了表扬，开心地跑了回去。
爱德华看着她们三个又重新坐好，继续那场充满了虚情假意的茶话会，只觉得一阵头大。
心好累。
还是詹妮弗那边省心，虽然是个需要充电的魅魔，但至少听话，而且……赏心悦目。
不像眼前这三个，一个比一个能演，一个比一个危险。
“好了，你们慢慢玩。”爱德华站起身，感觉自己在这个“温馨”的氛围里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我有点累了，回房间休息。”
他丢下这句话，就准备上楼。
“哥哥再见！”
“哥哥好好休息哦！”
身后传来莉莉和艾玛甜美的告别声，艾斯特也小声地说了一句“哥哥再见”。
爱德华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径直走上了楼梯。
他随意地嘱咐了一句：“别玩得太晚，也别把家里弄得太乱。”
说完，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客厅里动画片的声音仿佛都小了下去。
莉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将里面的草莓牛奶一饮而尽，纯黑的瞳孔里是一片漠然。
艾玛脸上的笑容则变得更加诡异，她看着艾斯特，轻声说：“姐姐，游戏还没结束哦。”
艾斯特浑身一颤，端着小杯子的手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