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玄只得硬着头皮,一个箭步冲到了三人中间,张开双臂,做出一副 “要打就先打我” 的架势。
他脸上满是苦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头发都因为急得抓了几把而显得有些凌乱,苦着脸劝说道:
“三位!三位姑奶奶!都别吵了!行不行?”
“我…… 我不是无玄!我也不是李惊玄!我…… 我再重新起一个名字,叫‘玄无’或者‘阿玄’都行,行不行?求求你们,别再吵了!万一,再把刚才那种不长眼的敌人招惹过来,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咱们谁也跑不了!”
哪知道,他这番 “和稀泥” 的话,一出口,非但没能平息战火,反而像是往三个火药桶里,同时扔进了三颗火星!
“呆子!你再说一遍,你不是李惊玄?!” 夜姬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仿佛他敢再说一个 “不” 字,就要立刻扑上来。
在她心里,“李惊玄是她的夫君” 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是她认定的归属,而他现在竟然为了平息纷争,说出 “不是李惊玄” 这种话,这比灵月和苏念真的挑衅更让她受伤,也更让她愤怒。
而灵月与苏念真,也异口同声地说道:“就算你怎么改,你就是无玄!” 灵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在说 “你怎么能否认自己”;苏念真则是一脸的认真,语气坚定,显然都不接受他这种 “逃避现实” 的做法。
“……”
李惊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来自三个方向的 “死亡凝视”—— 夜姬的愤怒、灵月的委屈、苏念真的失望,每一种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浸湿了里面的衣衫,他哪还敢再说自己不是 “无玄”,又或是 “李惊玄” 之类的蠢话。
他只能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各位,我的好姐姐们,你们能不能先冷静一下,想想看,咱们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七绝圣君虽然死了,但还有其他强者在追杀我们。敌人还没来,咱们自己,就已经内乱成这样了!这还怎么去对抗敌人?到时候别说保护谁了,咱们自己都性命难保啊!”
他这番话,总算是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毕竟,眼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儿女情长的纷争,确实该先放在一边。
夜姬冷哼一声,却是不肯在口头上吃半点亏。
她猛地伸出手,再次将自己的手臂,如同最柔韧的藤蔓一般,死死地圈住了李惊玄的胳膊,手指甚至还轻轻攥了攥他的衣袖,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她的脸颊微微靠向他的肩膀,用一种极其明显的宣示主权的姿态,示威性地瞥了对面二人一眼,冷声道:“那也是因为她们二人,不知羞耻!非要缠着我的夫君不放!若不是她们,咱们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灵月与苏念真,看着李惊玄那副左右为难、痛苦不堪的模样 —— 他被夜姬紧紧地挽着,眉头紧锁,嘴角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眼神里满是疲惫,连肩膀都微微垮了下来,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心中也终究是于心不忍。
她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妥协,毕竟现在确实不是争执的时候,若是真的引来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们便不再与夜姬斗嘴,只是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灵月的手指轻轻绞着裙摆,指尖反复摩挲着布料,像是在平复心绪。
苏念真则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上,不再看夜姬与李惊玄,空气中的紧绷感总算消散了一些。
李惊玄见状,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但当他看到,这三个女人脸上,那依旧写满了 “绝不退让” 的神情 —— 夜姬的眼中藏着强烈的占有欲,灵月的眼底带着执着的爱意,苏念真的眼神里满是坚定的守护 。
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只怕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
他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在心底默默念叨:“难怪古语有云,难消美人恩…… 果然,是半点不假啊!这美人多了,恩没享受到多少,麻烦倒是先来了一大堆,真是愁死人了!”
四人,便又在这样一种充满了火药味与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收拾好简单的行囊 。
夜姬则一直挽着李惊玄的胳膊,不肯松手半分,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与纷争的谷底,继续向着青阳宗所在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除了脚步声与偶尔的风声,几乎没有其他话语,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微妙张力,提醒着彼此这场纷争并未结束。
十多天后。
这支气氛诡异的小队,终于穿过了广袤无垠的冥泉域,再次踏入了苍云域的地界。
这一路上,李惊玄算是彻底尝尽了 “修罗场” 的滋味。
他感觉到,自己这十几天里,所耗费的心神,比之前闯那 “雷音垣”,还要多上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