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心里忽然明朗起来。任梦成功的抗癌之路,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却藏着最朴素的智慧 —— 不惧癌症,相信自己,与过往和解,与生活相拥,在家人的陪伴里汲取力量,在平凡的日子里找到暖意。那些曾经的烟火气,那些如今的平常心,都是她对抗癌症最好的武器。
而星辰知道,这又将是她精神因素在癌症防治研究里,最生动的一个案例 —— 癌症从来不是生命的终点,只要心怀暖阳,烟火不息,日子就总能过出甜来。就像嘉陵江边的渡口,即便木船不在,大桥依旧会载着人们,走向更远的远方。
明天呢?
明天又将怎么办?县委书记都支持的防癌抗癌采访要求,结果在文联那里竟然如此惨淡收场,星辰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嗞味,就如一开始听到与文联对接,星辰心里便咯噔一下晃了神。因为那个纪,红红应该对星辰有了看法。
那是2年前的事了,在红红面前,纪看到星辰进屋忙非常高兴地“咯咯咯”地叫着:姐姐快来挨着我坐,并伸出双手想搂抱星辰,红红看着笑,星辰却突然脸一黑着往后一退,闪开还把椅子也拉得很远,还恶狠狠地冲着纪狠了一声。因为红红很喜欢纪,认为纪说得非常动听。
红红当即看着星辰发呆,星辰心里难受,想着纪做的那些可恶的的肮脏事,心里的痛更是无以言表。
……
星辰站在医院肿瘤科的走廊尽头,晚秋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事。
任梦信誓旦旦的话语,想着任梦攥着自己的手说 “癌症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要不怕,它就什么都不是。”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她心里扎了根。如今任梦的信心,让星辰对精神因素或者说积极的心态在癌症治疗有着巨大作用的信念,更有了信心。想着是不是还是去找找县委办讨个说法,为什么一个医生作家,一个县委书记的满腔热血,一个堂堂县委书记的高度重视被一个个部门分解得那么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保护人类生命健康光明正大的事,搞得自己如间谍像小偷一样去找寻癌症病人?
好想,去亲自找陈书记讨个说法 —— 不,是讨一个机会,一个走遍全县找癌症病人、查病因求证心态在癌症治疗过程有积极作用的机会。
“星辰,你这是何苦?” 凤靠在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桌上,指尖捻着裙角嘴一张一合地不停说着:“个人调查,没有公章,没有立项,没有科研机构认证,你的研究也没用,也不会有人承认。医院也不会给你开绿灯。你去参加科研机构和他们一起研究吧,要想写小说宣传,你可以凭你医生的证去病房聊,凭作家的名去乡下转,别扯什么‘助力’,没人会陪你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风从玻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星辰的衬衫下摆晃了晃。星辰心里一片荒凉,可想起一个个痛苦死去的癌症病人,想象着帮站在窗边望着南方想着儿子阳的样子,想象着因癌症痛苦得一根麻绳收去生命的牙龈癌患者兵那可悲的命运,想着宫颈癌患者春妹 “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的怅然,她就没法停下。
第二天,星辰换上白大褂,去了医院肿瘤科。病房里静得吓人,只有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在空气中撞来撞去。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个老太太,脸瘦得只剩一层皮,嘴唇乌青,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床头的病历牌上只有 “张桂英,78 岁”,诊断那一栏空着,像个没来得及填的句号。病床边没有家属,只有一个掉了漆的保温桶,桶沿结着圈褐色的印子。
星辰绕着病房A区走了一圈,十二张床,八张躺着人,每张床的病历牌都大同小异 —— 只有名字和年龄,没有诊断,没有病史,更没有家属的联系方式。
星辰想问问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病情,可12床67岁的张明福,一脸青灰瘦得一张皮的脸上,眼睛紧紧闭着,只偶尔“咳咳”地咳嗽声让星辰觉得那可能是一个活着的肺癌晚期病人。
另一间病房里一个半躺着的病人,脸是笑着的,人是醒着的,星辰心里一喜看着床头病历牌上写着刘红碧,80岁,张口便问:“刘奶奶你是哪里的问题?是肺上还是肝脏?”
刘红碧摇摇头嘴抿了抿:“背上痛,我不来,他们全都背着我来照一下,13号来的,昨天照了背上不痛了,明天照一下就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