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声音平淡,没有看她,只是将伞的大部分空间倾向她这边。
云棠愣了一下,低声道谢,跟在他身旁走入雨幕。伞下的空间狭小,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淡淡书墨气息的味道,也能感受到他手臂偶尔擦过她校服外套的、冰凉的触感。
雨水敲打着伞面,周围是同学喧闹着跑过或挤在屋檐下的声音。唯有他们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
走到分岔路口,云棠要去公交站,江澈家的方向则相反。
“伞给你。”江澈将伞柄递向她。
“不用了,我跑过去就行……”云棠连忙摆手。
“拿着。”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目光透过雨丝落在她脸上,“生病了,会耽误学习。”
又是因为学习。他总是能用最“正当”的理由,包裹他那些不可告人的控制欲。
云棠只好接过还残留着他手心温度和气息的伞柄。
在她转身欲走时,江澈忽然又叫住她。
“云棠。”
她回头。
细雨朦胧中,他站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镜片上沾着细小的水珠,看不清眼神,只有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
“记住,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说完,他转身,步入了相反的雨幕中,背影很快模糊。
云棠握着那把沉甸甸的伞,站在淅沥的雨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不是在陈述,而是在宣告。
他用成绩、用药片、用这把雨伞,一根根地,将名为“依赖”的锁链,牢固地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她是他精心饲养的雀鸟,羽翼被无形修剪,只能在被他设定的范围内扑腾。而他,正享受着这绝对掌控下,喂养与观赏的乐趣。
这场看似由她主导的攻略,实则每一步,都踩在他早已铺设好的、通往更深处囚笼的阶梯上。
(江澈的掌控升级,从学习延伸到健康与生活,用“为你好”包装着病态的滋养。云棠在清醒中沉沦,依赖的锁链越收越紧。这场博弈,主动权似乎牢牢掌握在阴湿的学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