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如同甘美的毒酒,饮下后,眩晕与力量感并存。云棠感到一种陌生的、掌控局面的快意,却也清晰地知道,自己与顾临深捆绑得更加密不可分,同化的齿轮,再次向前推进了一格。
高强度的工作和外界无形的压力,让云棠在项目初步稳定下来的当晚,病倒了。不是大病,只是持续低烧,浑身乏力,意识昏沉。
顾临深推掉了当晚一个不必要的酒会,留在别墅。他没有叫家庭医生,而是亲自照顾她。
他坐在她床边,用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拭她额角的虚汗,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他喂她喝下清淡的粥,耐心地一勺一勺,如同照顾幼童。他甚至在夜深时,脱下西装外套,躺到她身侧,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温热的体温,驱散她因发烧而产生的阵阵寒意。
云棠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和灼热的胸膛,一种脆弱依赖感不受控制地滋生。她像寻求热源的小兽,不自觉地向他靠近,蜷缩在他怀里。
黑暗中,顾临深的手臂收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响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强势,“哪里都不要去。”
他没有在她清醒时表露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失去的恐惧,在此刻,透过紧密相贴的肌肤,清晰地传递给了云棠。
病中的意识是模糊的,防线也是脆弱的。云棠没有力气去分辨这话语中的控制与那一丝真实的温度孰轻孰重。她只是本能地汲取着这份温暖,在这令人窒息的囚笼里,寻找片刻的安宁与……归属。
第二天清晨,云棠的烧退了。她醒来时,顾临深已经起身,正站在窗边讲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果决。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周身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苏醒,挂了电话,转身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嗯,退了。”他语气平淡,仿佛昨夜那个流露一丝脆弱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但当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时,那动作里蕴含的、不容错辨的珍视,却让云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他离开卧室的背影,抬手轻轻触碰额间仿佛还残留着温热触感的地方。身体的病痛已退,心里的某个角落,却仿佛被昨夜那陌生的温情,悄然融化了一角。
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执掌于权力核心之中,沉沦于病中脆弱的温柔里……她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金属,正在顾临深一手营造的极端环境中,被逐渐锻造、打磨,直至与他本身的色泽与温度,彻底融为一体。
同化的脉搏,在每一次心跳中,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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