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顾临深与一位业内地位极高的制片人洽谈一个新电影项目。对方态度强势,在利益分配上寸步不让,谈判陷入僵局。会议气氛凝重。
中途休息时,顾临深站在休息室的窗边,面无表情。云棠在一旁为他更换咖啡。
那位制片人的助理,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走过来与云棠搭话,言语间带着试探,似乎想从她这里寻找突破口。
“顾老师对这次合作似乎志在必得,”对方状似无意地闲聊,“只是这条件,确实有些苛刻了,我们也很为难。”
若是以前,云棠或许会不知所措,或者干脆沉默以对。但此刻,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收集到的、关于这位制片人近期急于启动新项目以稳固地位的信息,以及顾临深对此项目并非孤注一掷的判断。
她抬起眼,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顾老师欣赏王制片的专业能力,也相信这个项目的潜力。不过,合适的合作需要双方共同的诚意。毕竟,”她微微停顿,语气依旧平淡,“好的项目,永远不缺乏有诚意的合作伙伴。”
她没有泄露任何顾临深的底牌,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用一种近乎漠然的态度,点出了对方可能面临的竞争压力,将皮球轻描淡写地踢了回去。
那位助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安静寡言的助理,言辞会如此精准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
云棠不再多言,安静地退回到顾临深身后不远处。
顾临深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仿佛对这场短暂的交流毫无察觉。但当他重新回到谈判桌时,云棠注意到,他调整了策略,不再在次要条款上纠缠,而是更直接地切入了核心利益点,态度比之前更加坚定。
最终,协议以一种对顾临深更有利的方式达成。
回程的车上,顾临深闭目养神。在车子即将抵达别墅时,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反应不错。”
没有指名道姓,但云棠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流逝的街景。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
她依然身处牢笼,枷锁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重。但在这被强制性的淬炼中,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渴望逃离的囚鸟,她的羽翼在高压下被迫生长,虽然疼痛,却逐渐坚硬。
顾临深试图将她锻造成一件更趁手的工具,一把完全受他掌控的利刃。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淬火成钢的过程,也同时赋予了她割伤执刃者的可能。
微芒,已在刃尖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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