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漆黑的空中,十几个巨大的黑影如饥饿的掠食者迅速飞向沉睡的青梅关。
身上,绳轮飞速转动,十几条结实的绳索紧紧地连着鹰歇崖。
小渔紧紧跟在周平右侧,双手死死抓住滑翔翼的横杆。
放松。周平的声音通过特制的铜管传到她耳中,记住着陆时要屈膝缓冲。
城墙越来越近。正如周平所料,海妖守军松懈得令人吃惊——只有零星几个哨兵在打盹。
周平第一个落在城垛上,顺势一个翻滚卸去冲力。
守城的海妖还在睡梦中,就被他一刀封喉。蓝色的血液喷溅在石墙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周平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战士们立即分散开,以极快的速度将其它的海妖也全送去了阎王殿。
铁钩带着绳索牢牢固定在城墙的柱石上,十几条索道如同蜘蛛网般向鹰歇崖延伸。
嗖——嗖——
绳索剧烈震颤,第一批战士已顺着索道飞掠而来。他们每个人手上拽着一块临时扯下的布条,转眼间便有三十余人成功登城。
甲组控制城墙,乙组随我破坏施法大阵!周平刀锋所指,战士们立刻分成两队行动。
小渔突然拽住周平衣袖:周大哥,施法大阵就在那边!
顺着小渔手指的方向,周平看到城墙西北角的碉楼上青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从箭窗内射了出来。
碉楼内阴冷潮湿,五名身披鳞甲的海妖祭司围成一圈,跪坐在一座由血红珊瑚雕刻而成的诡异法阵前。
他们青灰色的手指结着复杂法印,口中吟诵着晦涩的咒语。
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表面流转着幽蓝色的水纹,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的水声。
明珠下方,一道水柱如同活物般扭动着,而水柱之下,是一幅海洋的全息影像,隐约还能看见岸边破败的雾榕树根。
墙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古老的纹路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又被法阵重新吸入明珠之中。整个碉楼都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周平站在阴影处,右手缓缓抽出锁链。锁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链节碰撞发出轻微的声。
突然,周平手腕迅速一抖,锁链如灵蛇出洞,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正中祭司的咽喉。那祭司还未来得及反应,锁链已在他脖子上绕了三圈。
用力一拽,锁链骤然收紧,将祭司的咒语硬生生勒断在喉咙里。
左侧祭司一脸惊慌,刚抬起法杖,周平已甩动锁链横扫而去。沉重的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祭司太阳穴上,发出的闷响。那祭司应声倒地,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
右侧祭司见势不妙转身要逃,周平手腕一翻,锁链末端如毒蛇吐信,精准地缠住他的脚踝。一个猛拽,祭司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珊瑚法阵上,顿时血流如注。
剩下两名祭司惊恐地举起法杖,小渔的弩箭已破空而至。两声,箭矢精准命中他们的膝盖。祭司惨叫着跪倒在地,法杖落地。
周平大步上前,重重踏碎法阵中央的明珠。海水倒灌的轰鸣声中,他甩出锁链缠住一名祭司的脖子,将对方拖到面前。
赤骸在哪?周平的声音冷得像冰,锁链在祭司脖颈上又紧了一圈。
不……不知道。”祭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鳃裂中渗出蓝色泡沫,竟是被活活吓昏过去。
宝库内,赤骸正手忙脚乱地将金银珠宝塞进口袋,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这颗南海夜明珠值三万两...这把珊瑚匕首是族长赐的不能丢...该死,这破袋子怎么装不下了...
他突然暴躁地踢翻一个玉器架,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妈的!早知道就该听军师的,将那些齐人彻底杀光!
就在他弯腰去捡滚落的金锭时,突然听见吱嘎一声,猛地回头,除了宝库的大门虚开了一条缝隙,并没有什么不同。
赤骸攥紧自己的三叉戟,轻手轻脚地走到宝库大门,伸出头朝外瞅了瞅,外面杀生震天,到处都是溃逃的海妖士兵和追杀的大齐将士,赤骸脸色瞬间惨白,缩回脑袋,关上大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咣啷……咣啷……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赤骸打了个激灵,寻着声音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孩儿撑着自己的口袋,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在拼命地往里装。
“你们干嘛的?”赤骸吼了一嗓子。
周平转过头来,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们是来帮你收拾行李的。周平一脸诚恳,顺手把一尊金佛塞进小渔撑开的口袋,你看这多沉啊,我们帮你分担点。
赤骸气得鳞片都竖起来了:那是我的金佛!放回去!
周平故作惊讶,上面写你名字了?
整个宝库都是我的!赤骸挥舞着三叉戟冲过来。
周平敏捷地躲到一根石柱后面:别激动嘛,见面分一半是江湖规矩。
我分你祖宗!赤骸一戟劈碎石柱,碎石飞溅。
小渔趁机又往口袋里塞了两串珍珠项链。
小兔崽子!赤骸调转戟尖刺向小渔。
周平甩出锁链缠住戟杆: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两人在宝库里追逐打斗,赤骸气得哇哇大叫:你们到底是来攻城还是来抢劫的?!
本来是来攻城的,周平一个侧翻躲过戟刺,但来都来了...…就捎带脚抢点回去!
赤骸气得三叉戟都抖出了残影:无耻之徒!看戟!
周平一个懒驴打滚躲开,顺手抄起个金元宝砸过去:接着!见面礼!
金元宝正中赤骸脑门,砸得他眼冒金星。小渔趁机又往口袋里塞了把翡翠如意。
啊啊啊!我要把你们串成烤串!赤骸暴跳如雷,三叉戟上突然泛起幽蓝电光,猛地刺向周平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