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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青离的独白(第一人称)(1 / 2)

我是青离,亦是板木——关东地区地下黑暗组织“火箭队”的首领。

白日里,我是常磐道馆那位不苟言笑的馆主,指尖捻动徽章便能决定训练家的去留。

夜幕下,我是火箭集团有限公司的总裁,签名落笔间牵动着数万人的生计与地下世界的暗流。

黑暗于我而言,从不是枷锁,而是与生俱来的呼吸方式。

我早已习惯在阴影中布局,看棋子落定、看野心滋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束不属于我的世界的光,悄悄撬开一道缝隙。

那天起因于一场罕见的疲惫。

基地的实验报告与集团的财务报表堆叠如山,连轴转了七十二小时后,我第一次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常年紧绷的神经。

鬼使神差地,我驱车去了真新镇——那个在大木博士眼皮底下的小镇,我半年前为“放松”购置的房产就藏在镇子边缘的林荫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筛下斑驳的光点,我躺在庭院的藤椅上假寐,喉间还残留着黑咖啡的苦涩。

栅栏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掀开眼,看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正扒着栏杆,圆溜溜的眼睛像浸了晨露的黑葡萄,直勾勾地盯着我。

寻常孩子见了我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早该怯生生躲开,可这孩子不同。

我在他眼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层层叠叠的情绪:先是好奇,接着是疑惑,转瞬一丝惊讶。

男孩那眼底竟浮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混杂着微不可察的、仿佛感同身受般的伤心。

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眼神?我心头微动,却只懒懒地阖上眼,懒得理会。

“叔叔,你好呀!”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咬碎了冰糖,“我叫小林,就住在前面那条街!”

我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算是回应。

原以为这只是插曲,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这抹小小的身影成了庭院外的固定风景。

小林每天都会准时出现,隔着栏杆絮絮叨叨地说些琐事。

今天大木博士的孙子又弄坏了实验室的仪器,隔壁的人又在傍晚唱歌,有人种的花长出了第一片新叶……

起初我充耳不闻,任由他的声音随着风飘进耳朵,像背景音般可有可无。

可不知从何时起,我会漫不经心地接一句;会在他抱怨“数学题好难”时,冷不丁提点一句解题思路。

他从不试图越过护栏,只是乖乖地站在外面,像只守着领地的小兽,却又用最柔软的方式渗透进来。

有时我回基地处理要事,隔三五天再来,总能看见他蹲在栏杆边,见我来了便立刻蹦起来,仰着小脸问:“叔叔,你是不是工作太忙啦?累不累呀?”

他手里还经常拎着东西,有时是妈妈烤的曲奇,有时是据说能助眠的薰衣草香薰,塞到我手里时,指尖带着孩子气的温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那天小林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他被大木博士收为学生的事,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那股子蓬勃的热血,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不容阻挡的生命力。

我看着他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地抬手,推开了那扇从未开启过的护栏门。

“进来吧。”

小林愣住了,随即欢呼一声,像只快乐的小鸟蹿进院子,自来熟地在藤椅旁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继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听着他的声音,竟不觉得烦躁,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从那以后,我在真新镇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公司的普通文件、道馆的例行报表,我都带回这里处理。

小林就搬个小桌子坐在旁边,有时写写大木博士布置的作业,有时托着下巴看我签字,安安静静的,像只温顺的小宠物。

这样的时光,一晃就是一年两个月十三天。

直到那天,庭院里空无一人。

我坐在藤椅上,手里的钢笔悬在文件上方,半天落不下去。

阳光依旧温暖,风里依旧有花香,可少了那道叽叽喳喳的声音,整个院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我皱了皱眉,第一次生出“不习惯”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