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视线,越过江凌雪,落在了她身后那个因为激动和悔恨而魂体不断波动、泪流满面的江景辞身上。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意外。
就像在看一个……早已与自己无关的、遥远的陌生人。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江景辞痛彻心扉!他再也忍不住,挣脱了江凌雪一点,朝着台上嘶声力竭地魂力传音,声音破碎不堪:
“诗语!是我!是我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林诗语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那眼神,像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便毫无留恋地移开了。她重新转向望乡台,看着上面映出的、那个在病房里崩溃痛哭的江景辞,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带着嘲讽和彻底解脱意味的弧度。
她不再看“现实”中的他,她看的,只是“过去”影像里的他。那个为了她“死亡”而痛苦的他,似乎更能让她感到一种……迟来的、可笑的慰藉?或者,连慰藉都算不上,只是一种证实——证实她的离开,是正确的。
“不……不要……”江景辞绝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阴气。他跪倒在地(魂体姿态),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忏悔,他的眼泪,他的一切,在她彻底冰封的心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江凌雪看着哥哥崩溃的模样,看着林诗语那决绝的背影,心中一沉。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诗语的心,不是伤了,而是……死了。死在了他最后那番恶言之中。
必须尽快带她离开望乡台!否则,等她看够了,尘缘彻底了断,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她强行拉起几乎瘫软的江景辞,准备冒险登上望乡台。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令人魂体战栗的威压骤然降临!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
“何方生魂,胆敢擅闯望乡台,干扰亡魂了断尘缘?!”
一名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手持黑色锁链的鬼差,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冰冷的眼神锁定了江凌雪和江景辞!它显然察觉到了他们身上与周围亡魂截然不同的生魂气息以及那微弱的法术波动!
危机,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