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被他吼得一怔,随即也来了脾气:“好!与你无关!那你以后也别‘刚好’开车绕路去她们学校!别在她可能出现的餐厅‘偶遇’!别偷偷摸摸像个……”
“江凌雪!”江景辞厉声打断她,额角青筋微跳,眼神阴沉得吓人。那是被彻底撕开伪装后的恼羞成怒。
兄妹俩在偌大的书房里对峙着,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最终,江凌雪先败下阵来。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语气充满了无力感:“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江景辞去哪里了?一个林诗语,就能把你变成这样?画室里的那个鬼,执着于一幅画,最终魂飞魄散。你呢?你究竟要执着到什么地步?”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里恢复了死寂。
江景辞像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坐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妹妹的话,如同最锋利的针,一根根扎进他心脏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他像什么样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看不到她,他会烦躁。听到她的名字,他会失控。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像个卑劣的偷窥者,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贪婪地捕捉她的身影。
他想起画室里那个执着于未完成之作,最终随着画作一起湮灭的艺术生幽魂。那他呢?他这份注定无法宣之于口、也似乎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像那样,最终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
他抬手遮住眼睛,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喘。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这间书房,也照不亮他心底那片因为一个人的缺席,而彻底荒芜的天地。
厉鬼易除,心魔难消。
他亲手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的、更可悲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