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脱力地靠在镜台上,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鬓发。
江景辞也松了口气,停下动作,气息有些紊乱,手臂在之前的格挡中被无形的怨念冲击得隐隐作痛。
林诗语睁开眼,看着恢复平静的密室,默默地走到江凌雪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凌雪,还好吗?”
江凌雪接过水,喝了一口,担忧地看着她:“诗语,你刚才说的……”
“我是认真的。”林诗语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以后,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她说这话时,目光坦然地看着江凌雪,自始至终,没有看旁边的江景辞一眼。
江景辞站在几步之外,听着她再次确认的话,看着她那彻底将他排除在外的姿态,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闷得发痛。他握紧了拳,指节泛白,无数话语在脑海中翻腾——质问、不解、甚至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挽留。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沉沉地看了林诗语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怒意,有困惑,或许还有一丝……受伤?然后,他猛地转身,率先朝着密室出口走去,背影僵硬而孤决。
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林诗语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细微却清晰的疼。看,这就是他的态度。连一句“再见”都吝啬给予。
她深吸一口气,挽住江凌雪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走吧,凌雪,我们出去。这里……终于干净了。”
江凌雪看着好友强装的笑脸,又看了看兄长那冷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这两个人,一个决绝退出,一个沉默以对,到底在搞什么?她这个夹在中间的,真是操碎了心。
三人走出密室,馆主千恩万谢。回程的车上,气氛降到了冰点。江景辞闭目假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林诗语和江凌雪坐在后座,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内容与刚才的事件无关,仅限于日常。
林诗语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中一片冷寂。她单方面开始的暗恋,也由她单方面宣告结束了。虽然心会痛,但长痛不如短痛。以后,就只是江凌雪的闺蜜,仅此而已。至于江景辞……就让他继续当那个遥不可及、冷若冰霜的总裁吧。
而前方副驾驶座上,江景辞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他并没有睡着,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林诗语那句“我不参加了”,和她那彻底无视他的眼神。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落的失控感,紧紧攫住了他。他不同意,他很不高兴,可是……他该以什么立场去反对?又该说些什么?
沉默,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却也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最深最冷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