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江凌雪身边,轻声问道:“凌雪,你没事吧?” 语气带着关切,却刻意回避了那个方向。
江凌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友情绪的低落和那份刻意疏离,她看了看正在处理伤口的哥哥,又看了看强装镇定却难掩失落的林诗语,心中了然,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别扭的人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江凌雪拍了拍林诗语的手,然后看向江景辞,“哥,你的伤怎么样?”
“无妨,煞气已逼出,皮肉伤而已。”江景辞淡淡回应,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林诗语,看到她手肘处衣物摩擦留下的污痕和微微红肿的膝盖,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看到她那明显回避对视、侧过去的冷淡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他的沉默和冷漠,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坐实了林诗语心中的判断。
“赵先生,李女士,邪祟已除,这里不会再有问题了。这面镜子最好处理掉。”江凌雪对户主交代道。
夫妻俩千恩万谢。
离开丽景花园,坐进车里,气氛异常沉默。江凌雪开车,江景辞闭目靠在副驾驶椅背上,不知是休息还是调息。林诗语独自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中一片平静,却也一片荒凉。
她终于明白了,有些距离,并非自己主动靠近就能缩短的。江景辞的世界,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那点因生死与共而产生的好感,或许只是吊桥效应下的错觉,而他今天的反应,不过是让她提前看清了现实。
这样也好。林诗语心想,以后就老老实实当凌雪的闺蜜,至于江景辞……就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的“哥哥的朋友”吧。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将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也随之吐出。只是心底深处,那若有若无的失落,却并非那么容易散去。
江景辞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能清晰地感受到后座那股刻意营造的疏离感。他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林诗语那不同于往常的、带着明显距离的态度。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尤其是当他自己都未曾理清那瞬间推开她时,心底掠过的、除了计算之外的那一丝究竟是什么。最终,他也只是将这一切归咎于任务的波折和伤势的影响,继续维持着冰冷的沉默。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照不亮车内这微妙而僵持的气氛。狰狞鬼带来的危机已然解除,但另一道无形的裂痕,却悄然横亘在了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