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狂潮遮天蔽日,法则锁链如龙蛇乱舞,古老意志的愤怒化作实质的威压,几乎要将这片空间彻底碾碎。血刀大汉的嗜血煞气与月狐女子的清冷月华,如同两柄致命的匕首,从两侧袭来,封死了所有退路。
绝境?不,对陆青禾而言,这只是另一场需要精心计算的棋局。
“金皇——虚空折叠,以身为锚!”
陆青禾的神念如电光般传递。几乎同时,金皇九道幻身齐齐仰首发出一声尖锐嘶鸣,九对虚空之瞳同时点亮,幽光穿透了翻涌的灰烬。它没有尝试去凝固或湮灭那铺天盖地的攻击——那太过分散,消耗巨大且难以完全阻挡——而是将所有空间之力,灌注到了陆青禾、苏小婉、青霖三人周围!
嗡!
一层薄如蝉翼、却极度扭曲的透明空间屏障瞬间形成,并非硬抗,而是将袭来的法则触手、禁锢锁链、血色刀罡、月华光刃,以及部分狂涌的灰烬,在接触屏障的刹那,强行“折射”、“偏转”!就像一面角度刁钻的镜子,将绝大部分的攻击力,导向了彼此,导向了那暴怒的古老意志本身,甚至……导向了血刀大汉与月狐女子!
“什么?!”血刀大汉惊怒交加,他发现自己斩出的血色刀罡,竟有三成被诡异偏转,与月狐女子的月华光刃撞在一起,爆开一团混乱的能量风暴!更有一部分,被引向了上方镇压下来的法则巨网!
月狐女子亦是花容微变,她感觉自己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扭曲的空间引偏,难以锁定真正的目标。她当机立断,玉如意一收,月华内敛,化作纯粹的守势,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核心处的三人。
而古老意志凝聚的攻击,在被空间屏障偏转、相互碰撞消耗部分后,威力已然大减,虽然依旧恐怖,却给了陆青禾宝贵的喘息之机!
就是现在!
“小婉,青霖,将你们的宝物之力,借我一用!不要抵抗!”陆青禾低喝一声,混沌归墟域不再仅仅向外防御,而是猛地向内收缩,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主动将苏小婉和青霖包裹进来!
苏小婉毫不犹豫,将刚刚入手、还在挣扎抗拒的涅盘枝,主动引出一缕精纯的涅盘生机与寂灭道韵,注入陆青禾的领域。青霖亦是咬牙,从那盛放万化血髓的玉瓶中逼出一丝狂暴却精纯的气血本源之力,同样渡了过去。
这三股力量——法则之源的时空混乱、涅盘枝的枯荣轮转、万化血髓的万化气血——属性迥异,甚至相互冲突,若是旁人,贸然引入体内或领域,无异于自爆。但陆青禾的混沌归墟道,其核心便是包容、转化、统御万物!
“以我混沌为炉,以归墟为火,融!”
陆青禾面容肃穆,双手虚抱,仿佛怀抱宇宙。他丹田内,混沌元婴光芒大放,归墟剑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剑身那暗沉的色泽流转,仿佛活了过来。灰蒙蒙的混沌归墟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将三股外来力量强行卷入、搅拌、炼化!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陆青禾七窍都渗出了丝丝血迹,周身气息剧烈波动。但他眼神亮得吓人,仿佛抓住了某种稍纵即逝的灵光。
他并非要将这三种力量完全吸收,那需要漫长的时间。他要做的,是借助它们与归墟殿法则同源或相关的特性,加上自身归墟剑意,以及金皇的空间折叠,模拟、撬动、乃至……短暂地“欺骗”这片归墟之地!
“归墟剑意……万法归寂……此地,我亦是主!”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从四面八方合拢、最厚重、最致命的、由古老意志直接催动的“法则之壁”。那里是空间最稳固,也是最脆弱之处——因为它与整个归墟殿的本源连接最深。
他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混沌灰色,而是凝聚了一丝仿佛能终结一切色彩、一切声音、一切存在的——绝对之暗!那是他将自身归墟剑意,与刚刚强行糅合的一丝“万法归墟”真意,催发到极致的体现!
与此同时,金皇也拼尽全力,九身合一,虚空之瞳中那柄微缩的“裂空剑”虚影破瞳而出,融入陆青禾指尖那点绝对之暗!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