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星衍古道图”的指引,陆青禾在无尽虚空中穿梭了近月之久。周遭的星辰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亘古、死寂的苍茫之感,仿佛踏入了被时光遗忘的角落。若非星图与怀中混沌星核持续传来清晰的共鸣,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迷失在了无垠的星空荒漠之中。
这一日,前方虚空的景象骤然一变。
并非出现了什么宏伟的门户,而是一片极其广阔、色彩斑斓的“星云”地带。这星云并非由气体尘埃构成,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星辰碎片、凝固的星核、扭曲的金属残骸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发光晶体混杂、漂浮而成,它们缓缓流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散发出混乱而强大的空间波动与星辰辐射。漩涡的中心,光线扭曲,空间褶皱层层叠叠,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
“万星古境……入口竟是一片如此庞大的星骸漩涡带。”陆青禾停在漩涡带边缘,神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片星骸漩涡蕴含着极强的撕扯之力与混乱的法则,空间结构极不稳定,随时可能诞生或湮灭空间裂缝,危险程度比之陨神墟的寂灭星带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漩涡中心,更是传来令他元婴都微微悸动的压迫感。
“嘶——”肩头的金皇却显得异常兴奋,猩红的复眼死死盯着那片星骸漩涡,额顶独角光芒流转,传递出强烈的渴望意念。它对那里弥漫的精纯星辰之力与破碎的空间本源垂涎欲滴。
“入口便在漩涡中心,需穿越这片星骸带。”陆青禾沉声道。他深吸一口气,混沌元婴领域自然舒张,将自身与金皇护住,同时引动怀中混沌星核的力量,一层更加凝练、带着星衍宗独特道韵的星辉覆盖在领域表面,与那星骸漩涡散发的波动隐隐契合。
准备妥当,他不再犹豫,驾驭遁光,小心翼翼地驶入了这片死亡的星辰坟场。
刚一进入,狂暴的撕扯力便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大小不一的星辰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带着毁灭性的动能撞击而来。更有混乱的星辰射线如同无形的利刃,不断切割、侵蚀着领域光晕。
陆青禾将领域收缩至十丈范围,凝练如钢,混沌气流急速旋转,将撞击而来的碎片或弹开、或碾碎、或吞噬同化。他神识高度集中,配合金皇的空间预警,在密集的碎片雨中艰难地穿梭,避开那些隐性的空间陷阱。
金皇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它不再仅仅是预警,时而额顶独角射出一道细微的“虚空裂噬”,将前方挡路的较大碎片直接吞噬进未知空间;时而引动幻空翅刃,扭曲身旁小范围的空间,使得几块即将撞上的碎片轨迹发生偏折;它甚至能敏锐地捕捉到那些星辰碎片中蕴含的、相对精纯的星辰精华,驱动虫域悄然吞噬,补充着消耗。
越往深处,压力越大。周围的星辰碎片不再是死物,有些上面残留着强大的古兽意志,发出无声的咆哮,冲击神魂;有些则缠绕着诡异的能量场,能扭曲光线,制造幻象;甚至有一些破碎的宫殿、塔楼残骸,上面铭刻着早已失传的古老符文,偶尔亮起,便会引动局部的法则暴动。
陆青禾不得不时而施展“星殒指”点碎蕴含恶念的兽骨,时而以“混沌镇元印”强行镇压暴动的符文能量。行进速度颇为缓慢。
如此前行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感觉丹元消耗近半,心神也有些疲惫之时,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他穿透了最密集的星骸区域,抵达了漩涡的中心。这里反而相对“干净”,只有稀稀落落一些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星辰核心残骸悬浮着,散发出永恒般的微光。而在这些残骸环绕的中心,虚空之中,一道高达千丈、由无数星辰光点勾勒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幻的虚幻光门,正静静矗立。
光门之内,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璀璨的星空倒影,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完全由星辰构成的世界。磅礴、古老、精纯至极的星辰本源气息,正从那光门之后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万星古境入口!
陆青禾精神一振,但并未立刻闯入。他仔细观察着光门,发现其并非稳定存在,光门边缘的星辰光点明灭不定,整个光门也在微微震颤,仿佛随时可能溃散。这正是星图所述的“短暂开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