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推开了家门,屋里是黑的。
“没换密码...”
许言轻打开了灯,灯光照亮了整个房子。
她的帐篷还在客厅,她的玩具也在客厅的地毯上整齐的坐着,她喜欢的毯子,她喜欢的杯子,她喜欢的一切,都被姐姐整齐的放在明显的地方。
只是空气中没有淡淡的雪松香,也没有姐姐的影子。
“不在...”
看了眼时间,许言轻决定在这里借住一晚。
“对不起,苏老师,现在这个时间我实在没地方去了,五个小时我就离开...”
她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许言轻没去卧室,也没去帐篷,她连沙发都没去,她就靠着墙坐在了玄关。
“这是你家,我就不进去弄脏了...”
睡地板对于许言轻来说已经习惯了。
就这样,在玄关的地板上,蜷着一个小小的人。
第二天,天空刚蒙蒙亮,许言轻就离开了苏絮的房子。
再次经过庭院,许言轻蹲在院子里,轻轻将白雪扒开,露出
她抚摸着,这是她们亲手种下的种子,现在已经枯萎。
在院子待了好一会,许言轻才起身离开。
德国,法兰克福,苏絮公司。
苏总不在,这是许言轻得到的信息。
“连行程也没有...”
之后的许言轻,去了德国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有苏絮的消息。
坐在广场中央的许言轻再次看起了苏絮的信。
她注意到了苏絮英国的地址,
“去英国!”
许言轻说着,立马动身。
英国,伦敦,苏絮住址。
伦敦的雨雾裹着寒意,渗进许言轻单薄的风衣。
她站在一栋维多利亚风格改建的豪华公寓门前,冰冷的铸铁围栏后是光洁如镜的黑胡桃木大门。
这里是苏絮信上留下的唯一地址。
许言轻从这里得知,苏絮一个月前已经离开了这里。
“一个月前......她来北城找我的时候......”
她站在路边呢喃。
整整三天,她像一张被投放错误地址的邮件,在这座庞大而冰冷的城市里徒劳穿梭。
而她手里的地址是唯一线索。
她去了附近评价最高的米其林三星餐厅,苏絮曾在视频里提过这里的松露。
她徘徊在公寓旁精心修剪的私人花园外,想象苏絮或许曾在此驻足。
她甚至在入夜后固执地站在街角路灯下,望着那些灯火通明的巨大落地窗,奢望其中一扇后能映出熟悉的剪影。
没有回忆可追寻,每一次寻找都只是对着空气描摹想象。
没有留言,没有痕迹,没有任何她曾在此的证明。
只有那封信里的绝情字句。
苏絮像是从未真实存在于这座城市,连同她留下的地址,也成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刺骨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许言轻踉跄着,几乎是跌进了街角一家与骑士桥的优雅格格不入的地下酒吧。
震耳欲聋的工业摇滚和浓重的烟酒味像浑浊的浪潮拍打过来,将她淹没。
苏格兰威士忌一杯接一杯灌下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却暖不了四肢百骸透出的寒。
“为什么......”
嘶哑的低语被轰鸣的音乐碾碎,纤长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金属吧台边缘。
她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
“妈都说了......让你回家吃饭......为什么离开我......”
酒精像炽热的烙铁,烫在刚刚获得的认可上。
“你说分开是为我好......”
她猛地抬头,对着充斥着迷幻光影和陌生喧嚣的空气嘶吼,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濒临崩溃的疯狂,
“好在哪里?!苏絮!你他妈告诉我好在哪里?!出来!出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亲口说!”
酒精彻底焚毁了理智,她想站起来,身体却软软地滑下高脚凳。
她在地上蜷缩,抽搐。
许言轻无声的呜咽在巨大的噪音中被揉碎,
“阿絮......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