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轻默默地走上前，先是整理好姐姐的背包，又仔细地捡起残破的纸币，随后蹲在姐姐身边，轻声问道：
“有哪里疼吗？”
苏絮摇摇头，依旧强忍着泪水。
许言轻捧起姐姐的脸，左看看又看看，一脸认真地说：
“没有伤痕，这么好看的脸破了就太可惜了。”
“好看？”
苏絮皱着眉，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有着复杂的含义。
确实，不止这个小孩说她好看，别人也说过，但他们的表情语气让苏絮感觉厌恶，她一度想毁了自己的脸。
“这么好看的脸，出身太差了，真可惜。”
“你把她卖给我，年纪小还这么好看，我可以给你个好价钱。”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
“这个长相，长大肯定和她妈一样，不知检点。”
...
只有这个小孩，苏絮打从内心里不讨厌，她说自己好看的时候，眼里仿佛有闪着星星，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杂质。
“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你以后会成为明星吗？”
许言轻用自己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圆圆的小脸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寒风吹的，还是刚刚被气的。
见姐姐不说话，许言轻看了看四周，又看着姐姐，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关切。
苏絮低垂着眼眸轻声说：
“他们抢我钱，我本来想抢回来，但撕破了，随后他们又想抢我围巾，只有这个，我不想再弄坏。”
苏絮看着怀里的围巾，是这个小孩送她的。
许言轻看着手里已经是几半的纸币，
“只剩这个了，他们抢了你多少钱？”
“我只有这么多，本来想买这几天的吃的。”
苏絮看着那残破的纸币，接下来的日子她可能没什么吃的了。
许言轻眼珠子一转，给姐姐说：
“这个你给我好不好？”
苏絮很疑惑，
“你要这个做什么？破了没办法用。”
“做游戏，不过作为你给我这个的交换。”
许言轻从小包里拿出了面包和牛奶，又从口袋拿出一颗棒棒糖，
“这个给你。”
苏絮看着小孩手里的食物摇了摇头，
“我不要。”
“求你了，你就收下吧，不然妈妈知道我收了东西不还回去会骂我的。”
许言轻说着还委屈起来了，眼里都是水汽。
“姐姐，求你了，你就收下好不好？”
眼看小孩就要哭了，苏絮急忙接过她不停塞给自己的食物。
“快吃，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保暖的方法。”
许言轻一边说着一边给姐姐看自己的小包，里面有很多暖宝宝，难怪手里的牛奶还是温的。
苏絮打开了面包的包装袋，开始慢慢咀嚼，小孩笑了笑，蹲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将那张残破的纸币放进包里，一张都没有遗漏。
苏絮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滴在了面包上，她明白小孩的用意，她在维护她的自尊，采用最幼稚的方式——交换。
“你怎么哭了？不好吃吗？还是哪里疼吗？”
许言轻语气有些慌。
苏絮看见面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小团子摇了摇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