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们驾驶着快艇在浪尖上颠簸,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雨幕,却只捞起破碎的木板和浑浊的海水。“队长,还是没有发现……”年轻的警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里满是疲惫与茫然。
警长站在甲板上,望着翻滚的黑浪,眉头紧锁成了疙瘩。他手里攥着那份结案报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报告里写着“斯洛英畏罪自杀,尸体失踪,案件终结”,可他总觉得这结局像喉咙里卡着的刺,咽不下也吐不出。
“收队吧。”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声音在风雨中几不可闻。
“通知他父母……他们需要面对。”
城市的另一端,斯洛英的父母正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墙上那张“旅游”前的照片还挂着,照片里的少年笑得阳光,可此刻相框玻璃上的灰尘,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警察上门的那一刻,母亲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然后便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父亲则红着眼,一遍遍地重复:“是我们害了他……是我们没保护好他……”邻里的指指点点、亲戚的刻意疏远,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这个家庭彻底拖入了深渊。
而在无人知晓的次元裂缝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冰冷的医疗舱中,斯洛英猛地从床上弹起,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溺亡的窒息中挣脱。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光滑一片,没有预想中的伤口,只有残留的、属于生命本源的温热感。
“醒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斯洛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暗紫色铠甲的男人站在医疗舱门口,铠甲上布满复杂的金色纹路,在次元战舰的幽蓝光晕里流转着神秘的力量。男人戴着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那眼神里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你是谁?”斯洛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喉咙。他挣扎着想下床,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厉害,刚撑起一点就踉跄着倒回床上,只能攥紧床单,死死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黯猎,反轴界组织第二席。”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铠甲的金属部件碰撞出轻微的脆响。
“是我从你‘自杀’的瞬间把你捞了回来。”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金色的时间裂隙。
“终焉铠甲的时间静止,足以让我在你坠入深渊前,将你拖进这条次元裂缝。”
斯洛英瞳孔骤缩,他想起了濒死前那瞬间的停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一个冰冷的力量将他从海浪中剥离。他张了张嘴,想问的太多:“为什么救我?你们是什么组织?这里是哪里?”
这时,医疗舱的门被再次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女生。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吓到我们的‘新客人’,黯猎。我是臆人,第四席。”他走到斯洛英床边,伸出手,“欢迎来到反轴界的次元战舰,斯洛英。你很幸运,赶上了我们的‘救援日’。”
斯洛英看着臆人伸来的手,又看了看黯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想起了网络上的污蔑、霸凌者的嘴脸、女孩的消失……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他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决绝:“你们……是做什么的?”
黯猎似乎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对抗的,是你曾经遭遇的那种‘伪正义’,那种将人推入深渊的腐朽规则。”
“加入我们。”臆人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亲眼见过正义的死亡,也亲手……尝试过用极端的方式反抗。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需要怎样的‘修正’。”
斯洛英的呼吸一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曾敲下过举报的证据,也曾握紧过复仇的匕首,现在却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他想起了父母的眼泪,想起了那个注销账号的女孩,想起了自己在港口时那句“正义早就死了”的嘶吼……
“我……”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又变得异常坚定,“我加入。”
黯猎微微颔首,转身走向舱门:“臆人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和训练。记住,从今天起,斯洛英已经‘死’在了那个港口,现在活着的,是反轴界的利刃。”
黯猎看向臆人,接着说道:“他现在就是你的手下了,还有不要做出多余的出格动作。”
“啧……是是是,怎么可能呢?”
至此,原本该宣扬真正的网络正义者死于正义之中,最终选择了另一条路直行,而他那道一直被称为“魑魅魍魉”或“山鬼”的称呼,化为的他现在所使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