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缇娜丝，王梅儿，雪清儿和月妍的宿舍房间里，四个人也悠悠躺在床上睡觉，但同样的，缇娜丝也睡不觉……
她见得王梅儿和雪清儿有怎么悲剧的故事，自己很是同感，她自己也因为别人束手旁观而导致自己彻底的“堕落”……在她的回忆里，即将面对十八岁的到来，在学校中，她要面临着很残酷的冰冷欺凌……
“十八岁……高考……”她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指节却因用力掐进掌心而泛白。
回忆……高三……
粉笔灰簌簌落在泛黄的模拟卷上，缇娜丝的笔尖却在“未来志愿”一栏顿住了。后桌的男生突然踹了她的椅子，“咔嗒”一声，她刚写的“艺术大学”被墨点糊成了黑团。
“喂，缇娜丝，今天的早餐呢？”霸凌头目林薇将染着蔻丹红的指甲戳在她后颈，声音甜得发腻。
“哦对了，你妈不是在洗衣店打工吗？让她顺便把我们的校服也洗了呗，就当给你攒高考报名费了。”
周围爆发出哄笑。缇娜丝攥紧试卷，指腹被纸边割出细血痕——从小学时被抢走水彩笔，到初中被锁在器材室过夜，再到高中被强迫“孝敬”一日三餐，她的人生像被蛀空的树干，只剩表层的硬壳还在强撑。
她不是没试过求救。
办公室里，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缇娜丝啊，快高考了，别为这点小事影响同学关系。”
学生科的老师忙着刷手机：“你怎么不反思自己？为什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甚至连母亲，在电话那头也只是叹息：“忍忍吧……等考上大学就好了……”
“考上大学……”缇娜丝低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想起林薇昨天把她的准考证藏进垃圾桶，想起自己在满是馊水味的垃圾里翻找时，那些人趴在走廊栏杆上的哄笑。
………………
“缇娜丝，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同桌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起身时，林薇故意伸脚绊她。缇娜丝没躲，膝盖重重磕在桌角，她却像没感觉似的往前走，留下林薇在身后错愕地收回脚。
办公室里，张老师的茶杯冒着热气：“听说你今天……和林薇她们起冲突了？”
缇娜丝抬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不是冲突，是反抗。”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老师，您见过被关在器材室里，听着外面圣诞歌的人吗？您见过从垃圾桶里捡准考证的人吗？您见过……”
张老师的笔尖顿在备课笔记上，最终只叹了口气：“回去吧，快高考了，别折腾了。”
“折腾……”缇娜丝重复着这两个字，走出办公室时，走廊的风灌进校服，让她打了个寒颤。
晚上时刻……
林薇带着三个人堵在学校暗处中，嘴里嚼着的泡泡糖泛着粉红的光。“哟，这不是我们的‘乖学生’吗？怎么，告老师没告赢？”
缇娜丝站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美工刀——那是她下午路过文具店时买的，刀片锋利得能映出巷口的霓虹灯。
“我要的不多，”林薇上前一步，用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勾起缇娜丝的下巴，“把你攒的三百块艺考报名费交出来，再跪下来叫三声‘姐姐’，这事就算了。”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缇娜丝的目光扫过她们身上限量款的AJ、染着渐变的头发，最后落在林薇颈间那条她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也没舍得买的项链上。
“跪下？”缇娜丝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
“林薇，你见过雪（血）吗？”
林薇一愣：“你发什么疯？”
“我见过。”缇娜丝的声音骤然变冷，她猛地抽出美工刀，刀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在梦里，雪（血）能把所有脏东西都埋了……”
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美工刀划破空气的锐啸里，林薇的尖叫突兀地响起。鲜血溅在缇娜丝的校服袖口，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你……你敢动我？！”林薇捂着手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缇娜丝没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前走，美工刀的刀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只有紧握刀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不是杀戮的疯狂，而是积压了十八年的绝望，终于在这一刻，随着刀片的出鞘，彻底破了堤。
“把钱……交出来……”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撑着凶狠。
缇娜丝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突然笑了。她笑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砸在血污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钱？”她轻声问，然后猛地抬起头，她的眸子里燃着骇人的光。
“我现在，只想让你们看看，雪是怎么把脏东西埋掉的……”
“唰！！！”刀剑划过，林薇的脖子直接被划出一道裂痕，倒在地上！！另外三个人见状，直接恐惧吓到大喊道。
“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都别想跑！！”缇娜丝紧握美工刀冲上去！
“你疯了！缇娜丝！”一个曾在她被锁器材室时冷眼旁观的男生尖叫着后退，裤腿被美工刀划破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他崭新的球鞋上。缇娜丝甚至没看他第二眼，手腕翻转间，美工刀已精准划开他的喉咙——
“别……别杀我……我只是……”另一个女生瘫在地上，曾经用粉笔灰撒满她头发的手此刻拼命挥舞着求饶。缇娜丝站在她面前，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
“枪打出头鸟，保持沉默又不犯法，我也没有错！”女生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与当年班主任的论调如出一辙。
缇娜丝笑了，笑声里带着碎冰般的冷冽：“你说得对，沉默不犯法。”她俯下身，美工刀的刀尖轻轻划过女生的脸颊。
“但纵容罪恶的沉默，该判死刑。”
“唰——”
又是一刀。学校里的惨叫声、血腥味，混杂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织成一张绝望的网。缇娜丝站在血泊中央，美工刀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在地面，晕开暗红色的花。她抬起头，望着巷口那束刺眼的红蓝警灯，脸上竟露出一抹近乎解脱的微笑。
警察对峙时刻……
警戒线外挤满了围观的人，巷子里的景象让见惯了凶案的老警察也忍不住别过脸。警长深吸一口气，举着扩音喇叭慢慢靠近：“同学，放下刀，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谈！”
缇娜丝背对着他，身形在夜风里显得格外单薄。她缓缓转过身，美工刀的刀尖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鲜红的血珠已顺着刀刃滑落。
“谈？”她笑了，笑声嘶哑而疯狂，“谈我怎么被欺负了这么多年？谈老师怎么说‘别折腾’？谈我妈怎么让我‘忍忍’？”她的眼神扫过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察，“你们现在来谈，不觉得太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