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咬紧牙关拼命追赶,但和张胜寒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张胜寒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越来越近的坦克履带声和汽车拖炮的轰鸣让她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她迅速蹲下,从战术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勾画地图。
李军匍匐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你分配任务吧。
张胜寒看了看手表:对表。
李军核对自己的手表:对上了。
我先进去侦察,你们恢复体力。张胜寒合上笔记本,语气不容置疑。
李军还想说什么,但眨眼之间张胜寒就不见了踪影,如同鬼魅般融入了丛林深处。通过望远镜,李军能看到越军的临时营地正在集结,坦克和各类火炮排列整齐——其中好几款都是苏制新型装备,他们从未见过。
要是能缴获几门就好了...李军忍不住喃喃自语。但他很清楚,以他们现在的人手,想要缴获这些重型装备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就在这时,营地边缘突然升起一小股黑烟,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李军猛地举起望远镜,只见一辆坦克的炮塔已经被炸飞,营地顿时陷入混乱。
开始了...李军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战士们打了个手势,准备接应!
雨林的夜雾浓重如浆,仿佛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膛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漉漉的窒息感。
张胜寒却如暗夜中的幽灵,完全融入了这片混沌。迷彩服早已被露水和泥浆浸透,紧贴着她精瘦而富有爆发力的身躯。
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贴着腐叶堆无声地匍匐前进,腐叶散发出潮湿的霉味,与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唯有她指节扣着的匕首,偶尔在惨淡的月光下折射出一丝冰冷的幽光,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越军炮营的轮廓在百米外逐渐清晰,如同蛰伏的巨兽。三辆苏制122榴弹炮呈现出品字形排列,粗壮的炮口阴森地指向我方阵地的方向,带着一种傲慢的威慑。
哨兵的手电光柱在炮身周围懒散地晃来晃去,划破夜幕,显得漫不经心。柴油发电机持续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这单调的噪音反而成了她行动的最佳掩护。
她冰冷的手指摸向腰侧,抽出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拇指熟练而轻柔地拨开保险,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两名哨兵正背靠着巨大的炮轮抽烟,烟头的火星在浓雾中一明一暗,映出他们疲惫而松懈的面容,低声用越语交谈着,完全没意识到死神的临近。
张胜寒借着雾色的遮掩,如同滑腻的阴影般绕到他们的侧后方。她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左臂如铁钳般骤然锁住左侧哨兵的喉咙,精准地压迫颈动脉,瞬间截断大脑供血;同时,右手的军用匕首已经毒蛇般刺出,从肋骨下的缝隙精准扎入右侧肾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令人心悸,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右侧的哨兵似乎察觉到同伴异样的沉默,刚疑惑地转过头,喉咙里尚未发出疑问,消音手枪特有的沉闷“噗”声已经紧贴着他的耳根响起。
子弹携带着巨大的动能钻入颅腔,他的眼神瞬间涣散,身体软软倒下,被张胜寒伸出的手臂顺势接住,然后如同摆放一件易碎品般,轻轻地安置在炮身投下的浓重阴影里,仿佛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