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营长…这个…这个…” 王国安结结巴巴,感觉舌头都打结了,“这个…它…它有点复杂…得…得问小寒…她…她最清楚…”
“哦?张胜寒同志啊?” 葛营长笑容不变,目光却瞟向帐篷门口,仿佛在琢磨着怎么去“请教”那位煞神,“行!那咱们就一起去找张同志‘请教请教’!不过在这之前…” 他搂着王国安肩膀的手又紧了紧,几乎要把王国安提溜起来,“老王啊,你先给我透个底?这玩意儿…安全不?对咱们自己人…有没有啥影响?嗯?”
王国安被勒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心里哀嚎:老铁!救命啊!小寒!你快来管管这个土匪营长!
葛营长几乎是半拖半抱着王国安,离开了气氛紧张的营部帐篷,朝着营地边缘那几间被临时征用作为工作间的破败民房走去。
王国安被他那铁钳般的手臂箍着肩膀,半边身子都麻了,只能龇牙咧嘴地跟着走,手里的奶粉缸子还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洒了。
刚靠近其中一间相对完整的土坯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奇特的“滴滴答答”声,节奏清晰,带着一种电子设备特有的韵律。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零件碰撞声和电烙铁焊接的“滋滋”声。
葛营长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松开了些力道,但大手依旧按在王国安肩膀上,示意他别出声。两人透过敞开的、没有门板的门洞,悄悄向里张望。
屋内,一盏马灯挂在房梁上,光线比营部帐篷更亮些。
张胜寒正背对着门口,伏在一张用门板临时搭成的“工作台”前。工作台上摊满了各种拆解下来的电子元件——电阻、电容、漆包线、真空管、线圈、还有几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破旧收音机和电台外壳。她手里正拿着一个用粗电线临时缠绕、看起来十分简陋的耳麦,旁边放着一个同样粗糙的、似乎是发报机改造的接收器。
唐豆就站在她旁边,一脸紧张又兴奋。
只见张胜寒动作利落地将那个简陋耳麦的线头接到一个改造过的电池盒上,然后小心地将耳麦别在唐豆的耳后,调整了一下位置。
“跑。” 张胜寒头也没抬,声音清冷,手指在工作台上的接收器旋钮上快速调试着,“镇子口。测试。”
“是!小寒姐!” 唐豆连招呼都顾不上跟门口的营长打,如同离弦之箭般,转身就冲出了屋子,朝着镇子入口的方向拔足狂奔!脚步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张胜寒立刻将改造过的接收器听筒扣在自己耳朵上,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在工作台上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符号。她的神情专注得可怕,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耳朵里的声音和指尖的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