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辆坦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丝轻松和释然,“还能怎么看?这可是白捡的装备,不用白不用啊!”
人群后方,张胜寒和铁路走来。她的步伐很稳,但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军装湿透贴在身上,沾满油污和泥浆,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乌漆嘛黑的都是油渍,右手的指节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手上有几处伤口已经泛白,显然在水中泡了太久。
铁路跟在她身后半步,时不时伸手想扶她,又被她一个眼神瞪回去。这个高大汉子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既担心又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曾团长一眼看到她,大步走过去:张胜寒!
她停下脚步,敬礼:团长。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像是很久没喝水了。
这些坦克和运兵车,真是你修好的?曾团长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受伤的手上停留了几秒。
张胜寒点头:能用,但不建议长途奔袭,传动系统是拼凑的,最多再撑两场战斗。她说话时嘴唇有些发白,却依然站得笔直。
曾团长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好!很好!他转身对政委道,老周,立刻安排人手,把这些装备编入战斗序列!
政委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问张胜寒:你怎么样?受伤了?
张胜寒摇头:小伤。
曾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然后来团部汇报详细情况。
张胜寒刚要拒绝,铁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走吧,我陪你去。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翼翼避开了她手上的伤处。
她皱眉,但铁路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医务室方向走,嘴里还念叨着:你再不处理伤口,明天连扳手都拿不稳。
张胜寒挣了一下,没挣开,最终冷哼一声,任由他拖着走。
医务室里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军医唐医生正在整理药柜,听到门响转过身来,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上。
哎哟我的老天爷!老刘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这又是怎么了?
铁路把张胜寒按在椅子上:给她检查一下,特别是右手。
张胜寒皱眉:我说了没事。
没事?铁路突然提高了声音,一把拉起她的右手袖子,这叫没事?
老刘倒吸一口冷气。张胜寒的小臂上有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虽然用布条简单包扎过,但血已经渗出来,把布料染成了暗红色。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边缘有些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