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被铁路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更懵了:“喝汤?什么汤?不是有炖肉吗?” 他看着铁路那副讳莫如深又带着点憋笑的表情,再想想张胜寒那火烧屁股似的速度……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张胜寒几乎要消失在树林深处的背影,又看看旁边铁路那副“你懂了吧”的表情,瞬间恍然大悟!
“哦——!!!!” 王国安拖长了调子,发出一声夸张的、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怪叫,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合着……是急着回去吃肉啊!怕回去晚了,肉炖化了?!哈哈哈!” 他终于明白了!难怪铁路不敢说!这要是让张胜寒知道他们猜到了她那点“馋嘴”的小心思,以她那薄脸皮(在特定事情上)和身手,他俩怕是要被“灭口”!
笑声在林间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前方的张胜寒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背影显得更加“仓促”了。
铁路无奈地扶额,狠狠瞪了王国安一眼:“就你话多!快追!” 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朝着那飘散着肉香的驻地,朝着那个饿坏了又有点“恼羞成怒”的战友,奋力追去。
前方的张胜寒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踉跄了一下,背影显得更加僵硬和“仓促”,速度甚至又快了几分,仿佛后面真有狼在追,或者……更可怕的是被人看穿了那点小心思。
铁路无奈地给了王国安一个“你完了”的眼神,两人不敢再耽搁,甩开膀子在泥泞湿滑的林地里奋力追赶。饶是他们体力过人,追到驻地外围时,也只看到张胜寒的身影在祠堂门口一闪,迅速消失在门内。
“呼……呼……”王国安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她……她属兔子的吗?跑这么快!”
铁路也喘着,但没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向祠堂方向,嘴角那丝压不住的笑意更明显了。
祠堂里,战斗后的疲惫和紧张气氛还未完全散去。伤员在呻吟,卫生员在忙碌,其他战士或在擦拭武器,或在整理缴获的物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味、硝烟味以及……一股越来越浓郁、霸道地钻进每个人鼻腔的……炖肉的香气!
那香气,源自厨房角落那个依旧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铁锅。
张胜寒的身影如同一道带着水汽和血腥气的风,径直刮进了祠堂。她甚至没有看正厅里围着沙盘低声讨论的曾团长、教导员等人,也没有理会旁边投来的惊愕或关切的目光。她的目标无比明确——厨房!香气源头!
她的脚步在厨房门口略一停顿。铁路和王国安气喘吁吁地追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只见张胜寒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灶台上那口大铁锅,锅盖边缘正有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浓郁的肉香几乎凝成实质。
她脸上厚厚的、防水的黑色伪装膏也掩盖不住那双骤然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渴望——对食物的渴望!那眼神,比刚才在战场上锁定敌人炮位时还要专注!
铁路立刻拨开挡路的王国安,一个箭步冲进厨房,动作麻利得仿佛刚才在林地里狂奔的不是他。他抄起一块厚布垫着手,揭开沉重的木锅盖!
“呼啦——”
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鸡肉鲜香、姜葱辛香和油脂醇厚的白雾瞬间蒸腾而起,弥漫了整个厨房,甚至飘到了正厅!锅里,金黄色的鸡汤翻滚着,大块的鸡肉炖得酥烂脱骨,在汤汁中沉沉浮浮,油星点点,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