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坐落在临江府城东,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派非凡。门前的石狮子威武雄壮,显示着主人家的权势与财富。
林逸跟着那管家,穿过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一处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独立院落。
院落内药香弥漫,几名侍女垂手侍立,气氛凝重。
管家将林逸引入内室,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憔悴、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威严之色的老者。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额头布满虚汗,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床边,还站着一位穿着官服、面带忧色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须发皆白、正在为老者诊脉的老大夫。
那老大夫林逸认得,正是杏林堂的坐堂首席,人称“薛神医”。
“薛神医,家父情况如何?”那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切地问道,此人正是沈家当代家主,沈万钧,同时也是临江府的户曹参军,位高权重。
薛神医收回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沈翁此疾,乃是陈年旧疴,加之近来忧思过度,导致肝阳上亢,痰迷心窍,邪风内动……老夫已用了平肝熄风、化痰开窍的方子,奈何……收效甚微啊。”
沈万钧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床上的老者,正是他的父亲,沈家的定海神针,沈老太爷。若老太爷有个三长两短,对沈家将是巨大的打击。
这时,管家上前禀报:“老爷,木神医请到了。”
沈万钧和薛神医同时看向林逸。沈万钧眼中带着一丝怀疑,毕竟林逸太过年轻。而薛神医则是眉头一挑,显然也听说了码头“起死回生”的事迹,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这位就是木神医?”沈万钧语气带着疑虑,“家父病情沉重,薛神医都束手无策……”
林逸没有在意他的质疑,上前一步,对薛神医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径直走到床前,仔细观察沈老太爷的气色,并伸手搭脉。
薛神医见状,冷哼一声,拂袖退到一旁,显然对林逸这“无礼”的举动颇为不满。
林逸凝神诊脉,眉头渐渐蹙起。沈老太爷的脉象弦滑而数,时有时无,体内气息混乱不堪,肝火极旺,心脉郁结,确实如薛神医所说,是肝阳上亢、痰迷心窍之症。但除此之外,他隐隐感觉到,老太爷的识海深处,盘踞着一股极其隐晦、带着阴冷意味的异种能量,正在不断侵蚀他的心神!
这感觉……与当初青木先生和赵元霸所中的邪术,有几分相似,但更加隐蔽和高明!若非林逸精神力强大,又对这类能量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这不是普通的疾病!是被人下了暗手!
林逸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收回手,对沈万钧道:“沈大人,老太爷之疾,确系肝风内动,痰迷心窍。但根源……恐怕并非单纯忧思所致。”
“哦?此言何意?”沈万钧追问。
薛神医在一旁冷声道:“年轻人,莫要故弄玄虚!老太爷的病机,老夫诊断得清清楚楚!”
林逸没有与他争辩,而是对沈万钧道:“可否请大人屏退左右?在下需为老太爷行针,此法不便外传,且需绝对安静。”
沈万钧犹豫了一下,看到林逸笃定的眼神,又想到码头那起死回生的传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薛神医,也请您暂且到外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