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驱散了山间的薄雾。
林逸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耗损的元气竟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右臂的伤口也传来阵阵麻痒，那是血肉快速愈合的迹象。《青囊经》残卷带来的不仅是知识，似乎对他自身的恢复力也有潜移默化的增强。
他刚睁开眼，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带着清甜气息的米粥香味。苏婉清正端着一碗熬得软糯的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他醒了，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如同晨光中带露的芙蕖。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我熬了粥，你趁热喝点。”她将粥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动作娴熟而亲昵。
经过昨晚那未尽的旖旎和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捅破了一层薄纱，变得更加自然和贴近。
林逸握住她欲收回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好多了，辛苦你了。” 他的目光落在粥碗旁一小碟切碎的、色泽奇怪的咸菜上，“这是？”
苏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你元气亏损，光喝白粥恐怕恢复得慢。就用你之前教我的药理，试着用山里采的黄精、枸杞嫩叶，混着一点点盐渍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林逸心中一动，黄精补气，枸杞叶滋阴明目，这丫头竟已将药学知识运用到了日常饮食之中，可见其用心之深。他尝了一口那“药膳咸菜”，味道虽有些奇特，但入口后竟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散开，确实对恢复元气颇有裨益。
“很好吃，有心了。”林逸由衷赞道，看向苏婉清的目光愈发温柔。
苏婉清脸颊微红，心中甜丝丝的，看着他慢慢喝粥，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一早去查看了几个病情反复的病人，情况……似乎不太好。之前用的‘解毒活血汤’，好像对有些人效果在减弱。”
林逸闻言，眉头微蹙。这种情况在他预料之中，鼠疫杆菌变异极快，长时间使用单一方剂，确实可能产生耐药性。若是之前，他或许会感到棘手，但如今……
“无妨，我已有新的思路。”林逸放下粥碗，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待我稍作准备，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盘膝坐好，意识沉入脑海那浩瀚的《青囊经》残卷之中。关于“瘟疫”、“戾气”、“时毒”的篇章自动浮现，无数精妙的论述和古方流转心间。他结合之前对抗鼠疫的经验和这个时代药材的实际情况，飞速推演、组合。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取过纸笔（由碳条和粗纸代替），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个全新的方剂。
“此方名为‘清瘟败毒饮’。”林逸将方子递给闻讯赶来的苏老，“是在‘解毒活血汤’基础上，加强了凉血解毒、透邪外出的力道。主药仍用紫草、大青叶，但加入了水牛角（可用大量石膏代替）、赤芍、丹皮以增强凉血之力，用连翘、竹叶轻清宣透，更佐以生甘草调和诸药，兼顾护胃。”
苏老接过方子，只看了一遍，便双眼放光，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妙！妙啊！水牛角（石膏）大清气分壮热，赤芍、丹皮助紫草凉血散瘀，连翘、竹叶透热转气……君臣佐使，配伍精妙，力道层层递进，却又不失中和！逸儿，此方……此方简直是为这等烈性瘟疫量身定做！你……你如何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