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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1 / 2)

窗外碎琼乱玉,进士楼内却暖炉熏人,酒意氤氲。

原本探讨经义的声音,不知何时已转成了吟诗作对的喧闹。

就在这片文人自娱的喧嚣达到顶峰时,一个身影猛地踏上桌案,碗中浊酒随之一扬而尽。

是陈北!

他鬓发散乱,眼眸赤红,仰天一声长笑,那笑声里没有疏狂,只有彻骨的悲凉与讥诮。

满堂士子的嬉笑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惊愕,更带着期待,他们觉得陈北又要出大作了。

陈北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只是开口吟出的,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锦绣华章,而是一首沉郁顿挫,字字带血呐喊声音: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起句平淡,却如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诗句如画,顷刻间,一个在南山中苦苦挣扎的老者形象,沉重地压在每个士子心头。

那“两鬓苍苍十指黑”的细节,让几个出身贫寒的学子下意识地蜷了蜷自己的手指。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当这一句从陈北齿间迸出,带着酒气,更带着无尽的苦涩,堂内也响起几声清晰的抽气声。

有人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在厚毯上,酒液浸染,却无人顾及。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用以行卷干谒的富丽堂皇的体例,有些错愕。

这诗太直白,太沉重,像一块未经雕琢的顽石,狠狠砸众士子的心头。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画面感极强,老翁的艰辛穿透诗句,刺痛了他们的神经。

一些心肠软的士子,已面露不忍,仿佛能看到那老翁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陈北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堂内不少士子瞬间变了脸色。

他们即将科举入仕,对“黄衣使者”、“宫使”这些字眼极其敏感。

这是宫市夺炭!是权宦倚仗皇权,对底层百姓赤裸裸的掠夺!

刘文清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别人不知道在张大人书房陈北和三位大人聊了什么,他可是知道。

在张大人府上他还好奇陈北怎么会那么快出来,此刻听到这首诗,他全明白了,陈北在三位大人那里吃了瘪,此刻这是在......在发酒疯.....对必须是发酒疯,这诗要是传出去。

刘文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看高耀几人,一个个脸色也是煞白一片。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诗毕,满堂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窗外风雪呜咽,以及暖炉中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那声音此刻听来,格外刺耳。

先前作诗最欢快的那个锦衣士子,张了张嘴,想点评几句韵律,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