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一片死寂,唯有吴县令粗重的喘息声。
在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猛地将惊堂木拍下,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牙尖嘴利!本官…本官念在你们年少无知,又是初犯,此次姑且饶过!若再敢有下次,定不轻饶!退堂!”
惊堂木落下,堂上衙役齐声吆喝,却掩不住几分仓促。
陈北三人被松开绑缚,踉跄着走出县衙。
衙门外,阳光刺眼。
高耀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
“北兄,你这诗…未免也太…太直接了!我真怕那吴县令当场气晕过去,我们可就真走不出这衙门了。”
白听松从旁边走过来抚掌大笑:
“妙极!妙极!‘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王兄此诗,虽直白如话,却如匕首投枪,直刺要害!看那狗官的脸色,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根‘针’了!”
陈北回头望着县衙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轻声道:
“对待这等只认锦绣皮囊,不辨是非黑白之人,何须含蓄?就要这般,才能扎得他痛,让他记住!”
陈北这首诗注定会流传千古,何止是让他痛,简直就是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往后任何人念起这首诗,就会想到这个典故,可以说吴大人也要因为这首诗万古流芳了,虽然是黑红,但也是红不是!
几个书生也朝他们跑来。
“王兄!高兄!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王兄的《咏针》写的实在是太好了,‘百炼千锤一根针’,专扎狗官的眼!”
陈北微微一笑。
针虽小,却能刺入最坚硬的布料;
诗虽俗,却能戳破最虚伪的面皮。
萧锦儿有些懵,她原本以为还要自己出手捞人,没想到陈北一首诗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二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县令就这么放人了?”
二皇子萧延转头离开:“那不然呢?本就是那刘天赐当街纵马撞了一对祖孙在先,高耀和王维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若王维不做这首诗,也最多是关押几天,可他做了这首诗,这吴县令要是还治罪他,那不就坐实了他只认衣冠不认人。
到时候这首诗传扬出去,恐怕他的官身也到头了!”
萧锦儿也不是傻子,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听萧延一说,她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王维的心可真够黑的!”
“呵呵!何止是心黑,依我看朝堂上那些官员要是与他辩驳,未必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你之前认识他?这么笃定?”
萧延看了萧锦儿一眼
“你最近是不是吃猪脑花了?”
“猪脑花?没有啊!”萧锦儿满脸认真。
春桃都不忍心看:‘小姐......二皇子是在骂你呢!’
似乎觉察到春桃在瞪自己,萧延回头看了春桃一眼,春桃忙收回目光,小脸蹭的一下红了。
“你啊!好好想想吧!少吃猪脑花!”
萧延和随从离开了!
“小姐,你这几日是怎么了?二皇子在骂你呢!”
“骂我.....?”萧锦儿这才醒悟,顿时怒火中烧,想要找萧延出气,哪里还看得到萧延的影子。
“萧延.....你给我等着....”
走远的萧延身子就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