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陷入两面作战之窘境,刚刚到手的草原和平,恐生变数。
届时,突厥残部若见有机可乘,死灰复燃,我大乾将首尾难顾。”
南宫羿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李长民的心头。
他提到了草原的和平,提到了可能的两面作战,这都是李长民最为忌惮的事情。
对比张天虎那漏洞百出的奏章和南宫羿条理清晰的分析,孰轻孰重,李长民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况且,”南宫羿最后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怀远候若真受了委屈,为何不将大梁‘无故挑衅’的细节一一陈明?
为何不提及可曾尝试与大梁交涉?为何一上来便只求援兵?此举,难免让人生疑。”
是啊,为何?朝堂上许多官员也回过味来了。
若真是占理,奏章岂会写得如此含糊其辞,只知喊打喊杀?
李长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的怒火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沉声道:
“定国公所言,老臣谋国。东南之事,疑点重重,不可不察!”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下方:“王玄龄!”
“老臣在!”
“朕命你即刻选派得力干员,组成钦差卫队,持朕金牌,火速前往东南边境!
给朕彻查此事原委,特别是冲突起始,以及……怀远候在此事中的所作所为!
若有任何人胆敢阻拦调查,或隐瞒真相,视同叛国,先斩后奏!”
“老臣领旨!”王玄龄肃然应下。
“至于援兵之事,”李长民冷声道,
“令怀远候谨守防线,不得再主动出击,一切等钦差查明真相后再议!
但为预防万一,我大乾也不可坐以待毙!”
再次把目光放在定国身上。
“定国公,集结大军,时刻关注东南战事,若大梁有继续进攻为大乾迹象,即刻出兵讨伐!”
“末将领旨!”
朝堂上在为东南战事发愁之时,陈北郑光大军回到了沧澜关。
事实上此次沧澜关出兵不过2万,是所有边关出兵最少的一个关隘。
为了方便草原和开远县交易,沧澜河北岸原来为了抵抗突厥骑兵的水泥堆,早已被拆除。
不光如此,沧澜河南北两岸均建了一座小型码头,数艘大船并联在一起,形成一座横跨南北的浮桥。
大军凯旋的消息传回沧澜关,沧澜关内外正在忙碌的人们纷纷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路上行驶的马车,码头上堆放的货物,还有浮桥上正在通过的牛羊,货物,快速被清空。
各个拿起水桶,冲洗地面迎接大军凯旋。
消息不胫而走,快速传进开远县,开远县无论是商人还是百姓,只是一怔。
商人放下了算盘,农夫扔下了锄头,妇人抱着孩子,老者拄着拐杖,数万人就像是一群马蜂一样,倾巢出动涌向沧澜关,迎接大军凯旋。
所以陈北率领凯旋大军出现在沧澜河北岸时,从北岸到沧澜关,城楼上入目可及全都是人,全都是迎接他们凯旋而归的人。
陈北有些感慨,想起半年前他来沧澜关,面对突厥几千人的进攻,沧澜关以及开远县的军户老弱加起来不过的4000余人,沧澜关差点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