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龙涎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威严而压抑的氛围。
老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头发已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深刻，却依旧难掩眼底的威严。他手中拿着张承呈上来的“铁证”，逐字逐句地仔细看着，脸色变幻不定，时而凝重，时而疑惑，时而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猜忌。
张承跪在御书房的金砖地面上，腰身挺直，神色坚定，朗声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凌烬在北境所作所为，与邪教何异？他手握重兵，私养死士，如今又秘密回京，行踪诡秘，显然是心怀叵测！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缉拿凌烬，彻查此事，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老皇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与凌烬的父亲是旧交，看着凌烬长大，对凌烬的品性多少有些了解。凌烬少年成名，性格刚毅，忠诚勇猛，这些年来镇守北境，立下了赫赫战功，是朝廷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凌烬会做出勾结妖人、图谋不轨的事情。
可是，张承呈上来的这些“证据”，却又太过“确凿”。详细的罪状，模糊却能辨认的画像，还有几个据称是“虚无之眼”叛逃成员的证词，桩桩件件，都指向凌烬。尤其是那份证词中提到，凌烬身上的星辰之力，与“虚无之眼”修炼的邪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让老皇帝心中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老皇帝深知，超凡之力固然强大，却也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凌烬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手握重兵，功高震主，难保不会生出异心。
这些年来，他对凌烬一直是既倚重又忌惮，如今有了这些“证据”，那份深埋在心底的猜忌，便如同被雨水浸泡的种子，悄然生根发芽。
“张爱卿，这些你可查证属实了？”老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张承毫不犹豫地回道：“陛下！臣已暗中派人查证，证词中的几位证人，确实曾是虚无之眼的成员，如今已被臣秘密保护起来；画像中的地点，也确实是北境的黑风谷，当年凌烬曾在那里与蛮族交战，却没想到竟暗中与邪教密会！这些证据，绝无半分虚假！”
老皇帝沉默了，他看着张承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铁证”，心中陷入了两难。
若当真缉拿凌烬，万一这是一场阴谋，错杀了忠臣，不仅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更可能导致北境防线崩溃；若不缉拿，这些证据摆在面前，若凌烬真有反心，等到他发动叛乱，后果不堪设想。
御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张承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静静等待着皇帝的决断。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这些证据，只盼着皇帝能早日下旨，将凌烬绳之以法。
良久，老皇帝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只是那份疲惫更甚：“此事朕知道了。张爱卿先退下吧。没有朕的旨意，此事不得外传，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陛下！”张承没想到皇帝会是这个反应，急忙抬头，还想再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