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虽然粗糙，却稳定有力。她淡淡问道：“你整理舆图，可看出京城各坊市街道布局，何处易于设伏，何处利于监控？”
这是一个极其专业且敏感的问题！
李文渊也惊讶地看向凌烬，一个马夫，怎懂这些？
凌烬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萧煜又一次的试探，也可能是给他的机会。他不能展现太多军事才能，但也不能一无所知。
他斟酌着用最朴实的语言回答：“回郡主，小人不懂军国大事。只是……只是觉得，若是贼人想生事，大概会选人多眼杂、又容易逃跑的地方，比如街口、桥头。若是想偷偷看人，可能会选高处，或者街边不起眼的茶馆酒楼二楼。”
他的话粗浅，却直指要害。李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点了点头：“此言虽俗，却有理。郡主，这位……”
“他叫凌三，是新来的书房帮手，眼神还算伶俐。”萧煜打断了李文渊的询问，直接对凌烬道，“三日后，北漠使团入京。我需要一些人手在沿途暗中留意。你，换上便装，混在西市口的悦来茶馆做一天短工，你的任务，就是记住所有在使团经过前后，行为异常、反复出现或者试图接近车队的人的模样和特征。可能办到？”
凌烬心脏狂跳！
机会！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强压激动，躬身道：“小人……小人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必须。”萧煜的语气不容置疑，她从袖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递给凌烬，“这是信物，届时会有人接应你。记住，你只是眼睛，多看，多记，不许有任何行动，更不许暴露身份。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小人明白！”凌烬双手接过木牌，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火焰纹路。
李文渊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隐约觉得，这位郡主行事，越来越莫测高深了。
凌烬退出书房，握着那枚小小的木牌，感觉重若千钧。这不仅是任务，更是萧煜对他能力的又一次考核，也是将他进一步拉入核心的绳索。
他抬头望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看到了那支正在南下的北漠使团。
赫连铮？“辰砂”……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