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回神,红袍火鬼的声音便传入耳中。他转头看去,只见她和雪女正向自己奔来。
“主人,你去哪儿了?我们四下寻觅,却始终寻不到你。何况天雷落下的方位并非此地,你怎会突然出现?”
红袍火鬼见到张峰时颇感诧异,毕竟以他的能力,本不该瞬息间移动至此。
“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表。先告诉我,镇内情况如何?我看四下怨气已散。”
张峰环顾四周,原本笼罩镇子的怨气已经彻底消散。四方大阵终究发挥了效用,与他的谋划相得益彰。当初布阵时,他不仅是为了困住怨气,更是借其引动天雷。
这些怨气如瘴雾般顽固,若无强力驱散,只会愈演愈烈,直至无法控制。如今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镇上的情况已稳定,所有村民都获释了,他们正陆续前往道观接回自己的孩子。”
红袍火鬼简略汇报了进展,这个结果让张峰稍感欣慰,先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主上,怨气当真彻底清除了吗?杨飞云那个恶徒真的伏诛了吗?”
雪女急切地追问。当年杨飞云残害了她两位姐姐的往事历历在目,虽未能亲自手刃仇敌,但只要对方毙命,这血海深仇也算得报。
“怨气难以完全清除,但杨飞云必死无疑。只是......”张峰略作迟疑,“我也不敢断言,毕竟铁面生可能暗中作梗,让他死而复生。”
他没有隐瞒实情。眼下最大的威胁是铁面生,而非已成强弩之末的杨飞云。
听闻此言,雪女眼中掠过一丝黯然。若那恶人尚存于世,姐姐们的仇怨便未能得报。想到这里,少女的心如同被冰锥刺痛般难受。
“雪女妹妹别太难过。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一定要相信主上。只要主上在,我们早晚能手刃仇敌。”
红袍火鬼温声劝慰。她清楚这丫头心性纯真——死时不过稚龄,而后又长年困守古墓,未经世事磨练。
“红袍姐姐说得是......可我还是心痛难忍。姐姐们死得实在太惨了......”
雪花般晶莹的泪珠滚落。此刻她唯一的执念就是让杨飞云偿命,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平息这刻骨之恨。
“先回道观看看,余事容后再议。”
张峰明白雪女对这件事始终难以释怀。若杨飞云不死,这终将成为她心头阴霾。但眼下怨气初散,还有更多要务待办,实难顾及那个将死之人。
二女颔首领命,随张峰返回道观。
甫进山门,便见百姓们正接回各自孩童。众人望见张峰身影,齐刷刷跪倒一片,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惊得他倒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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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率先开口,语气真挚:“张道长,这次多亏您出手相救,若非您相助,我们早已命丧杨飞云之手。”他的感激溢于言表,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面对生死危机后的劫后余生,每个人都对张峰充满诚恳的谢意。
张峰连忙扶起跪拜的众人,罕见地流露出局促:“诸位快请起,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职责,如此大礼实不敢当。”素日肃穆的他被这番赤诚姿态搅得心绪不宁——若众人喧哗聒噪反倒好应对,偏偏这般郑重其事,倒叫他不知如何言语。
镇民们并非薄情寡义之徒,都将张峰的舍命相护铭刻于心。甘甜镇虽遭大劫,终是熬过难关,这份来之不易的生机令全镇欢欣。有人提议:“张道长超凡脱俗,但我们仍想聊表心意。打算在宗祠为您立长生牌位,以彰敬意。”这非同寻常的礼遇,在旁人宗祠中立牌,实属罕见殊荣。
张峰却连连摆手:“诸位不必如此,分内之事无足挂齿。眼下危机还未根除,此番仅是暂渡难关,后续仍需谨慎防范。”他选择坦诚相告,唯恐日后变故突发令众人措手不及。
可镇民们不以为然,笃信道:“有张道长坐镇,何惧妖魔来犯?”这般盲目乐观引得众人纷纷应和。听闻此言,张峰不自觉蹙紧眉头——乐观虽好,过度依赖却非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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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局势瞬息万变,难以掌控。张峰遍寻各处却始终捕捉不到杨飞云的任何踪迹。
这种状况令张峰倍感不安,他怀疑杨飞云正刻意隐匿行踪。
当张副官率部抵达甘甜镇时,发现当地危局已然平息。看着平安无事的众人,张副官不免自责来迟一步,未能施以援手。
张道长,我们是否迟来一步?竟未能帮上半点忙。
张副官心中颇感愧疚。虽危局解除值得庆幸,但自己无所作为仍令他深感失职。
此言差矣。诸位前来并非全无用处,实则我另有一桩隐忧。
张峰始终心存疑虑。他直觉杨飞云之死必有蹊跷,很可能又被铁面生暗中藏匿。
另有隐忧?
张副官不解,分明危机已除,何来忧虑?
我疑心杨飞云未死,当时恍惚见铁面生身影,虽不敢确定......
以张峰之能,绝不会妄下断言。
张副官深知张峰深谋远虑,既出此言必有其据。
若真涉及铁面生,确需从长计议。不过张道长暂且宽心,佛爷早有嘱咐,命我留守相助,以备不时之需。
张副官早料此行不会草草了结,必得将此地事宜处置妥当。
甚好。不知矿山近况如何?
张峰始终记挂矿山之事。那处怨气不过暂时封禁,犹如暗藏的 ** 桶,随时可能爆发。
目前表面太平,佛爷已派驻人手。唯最近有人意图开采矿山,恐扰动古墓。
张峰听完张副官的汇报后轻轻点头,这件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他深知那群觊觎古墓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
两人正说话间,镇长提着礼物风风火火赶来。这个偏远小镇难得迎来张副官这等身份的人物,虽说只是个副官,但毕竟是张大佛爷跟前的红人。镇长盘算着若能攀上这层关系,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