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他们竭力为小尊祛除体内尸毒,眼看着他白昼尚能保持常态,怎料今夜竟功败垂成。药炉边悉心调养的画面犹在眼前,此刻却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桃木剑在张峰掌中震颤。剑尖距小尊咽喉不过三寸,往日孩童天真烂漫的笑颜不断浮现。就在这迟疑刹那,血腥味猛然 ** 了小尊的感官,使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直扑而来。
呜——
膝弯突遭重击,张峰踉跄前扑。待回神时,桃木剑已贯穿小尊胸膛。碧心的尖叫声刺破夜幕:你杀了小尊!随后赶到的毛小方难以置信地望着插在孩童心口的木剑,厉声质问:张峰!你这是作甚?
他已非活人。张峰凝视着剑下迅速枯萎的尸身,木然答道。月光下,小尊獠牙上的血迹正无声滑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张峰只能认下这件事。整件事透着蹊跷,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杨飞云的手笔,当年对毛小方使过的招数,如今落到了自己头上。
碧心紧紧搂着小尊的 ** 哭得肝肠寸断。这是她亲手教导的学生,小小年纪遭此横祸,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此刻任凭张峰舌绽莲花,她也充耳不闻,只认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我从头到尾都没扯谎,更没必要诓骗你们。这孩子刚转变成僵尸,躯体尚有余温。你们掰开他牙关看看,獠牙肯定已经冒尖了。张峰仍在苦口婆心解释。他深知这事难有转圜余地——人们向来只信眼见为实,能听进去多少全凭各自的判断力。
钟邦将信将疑地掰开小尊下颌,却没找到所谓的尖牙。张道长,确实什么都没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您总不能为了推脱责任就信口开河吧?他本是信任张峰的,这道长确有真才实学,断不会无故残害孩童。可眼前的情形与说辞对不上,让他不由动摇起来。
事态发展成这样也非我所愿,但我何必欺瞒诸位?若这孩子尚有一线生机,我拼了命也会救他回来。生死大事的分量,我比谁都清楚。可眼下...张峰喉头发紧。他心知肚明是杨飞云在作祟,但此刻若点破,反倒会让人以为是推诊之词,更失公信力。
“你们全都没长脑子吗?我主人会费这种功夫对付一个孩子?真要做那种恶事,让我们下手不是更干脆,何须他亲自料理?”
雪女见众人将矛头指向张峰,胸中怒火更盛。当年张峰为他们奔波劳碌,多少次连性命都不顾,如今换来的却是猜忌,实在令人心寒。
“雪女姑娘,我们并非此意,只是想查明 ** 。此事关系重大,岂能草率定论?”
毛小方心里自然相信张峰,可眼下若拿不出铁证,这盆脏水便只能扣在他头上。他们几人尚能明辨是非,但镇上那些百姓又该如何交代?
“别白费口舌了。红袍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张峰环顾四周,道观众人皆已到场,唯独少了那袭红衣。
“红袍姐方才还在的......”雪女这才惊觉同伴失踪,转念又想,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可转念又生疑惑:还有什么事能比主人更重要?
“先安置小尊的 ** 吧。对了,方才玄魁害的那具 ** ......”
话音戛然而止。张峰指向空地的手突然僵住——那具明明搁在身侧的 ** ,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风卷着血腥味拂过,衬得这诡异的夜晚愈发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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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兄,是不是你看错了?这儿哪有什么邪祟,除了小尊别无他物。”
阿帆见张峰如此,心中也感到诧异,莫非他也着魔了不成,竟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明明空无一物,偏说有妖魔作怪。
“我虽不明白缘由,但方才确实亲眼看见玄魁在吸食人血,正是小尊突然现身才惊走了它。小尊之死纯属意外,不知那魔头逃往何处,我实在没有 ** 你们的必要。”
张峰心知眼下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无论怎样解释都无人采信,但他也别无他法。他忽然对杨飞云生出几分钦佩,对方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将这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若非亲身经历,他简直不敢相信杨飞云有这等手段。
“都别争了,先把小尊的 ** 送回道观,待明日再从长计议。”
毛小方不欲再作无谓争执,他确信张峰绝非行凶之人。堂堂茅山 ** 要对付一个孩童,何须这般大费周章?更何况如雪女所言,有她和红袍火鬼在场,怎么也轮不到张峰动手。
“罢了,今夜我就不随你们回道观。山洞那边情形不稳,我猜杨飞云这番作为定是冲着封印去的,必须有人看守,绝不能让怨气外泄。”
言罢,张峰转身离去,雪女紧随其后,临走时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这群人真是有眼无珠,岂不知主人为他们付出多少?偏要这般猜忌冤枉,实在不可饶恕。若非事先与主人有约,此刻她必要出手教训。
“师父,您就这样让张师兄离开?我坚信张师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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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帆与张峰相识时间虽短,却深知他本性善良。若真如传言嗜杀成性,他又怎会为甘甜镇鞠躬尽瘁?此刻的他,想必正承受着巨大痛苦。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认为我诬陷张峰?碧心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湿了衣袖,我亲眼看见他手持桃木剑刺穿小尊胸膛!你说小尊变成僵尸?可谁见到獠牙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非亲眼所见,她怎愿相信张峰会杀害小尊?莫非是怕小尊尸变才先下手为强?
钟邦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没人说你栽赃张道长。整件事透着蹊跷,很可能是杨飞云的阴谋。他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见得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