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拿着国王手谕的使臣,却发现手谕上没有国王的亲笔签名,只有她自己盖的、一戳就破的印章。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怒火涌上心头。她猛地推开书房的门,郑勤跃正戴着耳机,安静地看着一部纪录片。看到她进来,他摘下耳机,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马悦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让我去碰壁,看我笑话!”
郑勤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你看,我早就说过”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嘲讽都更让马悦感到崩溃。她终于明白,郑勤跃给她的不是许可,而是一面镜子。他让她自己去照,照出她离开了他之后,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她颓然地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她意识到,要想重新做回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马总”,她无法单枪匹马。她必须等,等郑勤跃亲自来开这个头。
一丝沮丧掠过心头,但仅仅一瞬间,就被一个更狡黠、更耐心的念头所取代。
没关系。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书房,望向婴儿房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就是养心力吗?我等你。
这两个孩子,不是她事业的终点,而是她最锋利的武器。她会慢慢地、不动声色地,让郑勤跃意识到,从顶级早教到国际学校,从马术俱乐部到常春藤预备班,这两个孩子未来的花销,会是一个多么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她会让他明白,他现在引以为傲的“够花”,在真正的阶级跃迁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到那时,看他会不会为了他的孩子,为了这个家的未来,主动出山。
这场仗,她不急于一时。她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