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面前的琉璃球亮了,八道纹路,颜植眼睛一亮,接着琉璃球亮出了红色的光,颜植坐直的腰板又弯了。
“下一个”
柱子,石头都有拙劣的修行资质,也就是七成灵根,可惜一个木属性,一个土属性。都没有办法跟镇长学习。
其他人怎么样,丞不关心,直到木桃上去,颜植已经不抱希望,他有气无力的说到:“放吧。”
木桃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琉璃球上,生怕把球捏碎。
颜植眼皮子一抬:“咦,八道纹路。”
他突然跳起来:“哈,水灵根!你以后跟我修炼吧,哈哈哈”。
木桃在台上手足无措,底下尽是酸酸的味道。
枯燥的检测终于得到了一个苗子。颜植也打起了精神,八成水灵根,用他的二脉功法勉强能修行到三阶。三阶修士,保护瓜镇绰绰有余啦。
孩童还在陆续上,却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颜植:“还有谁?”
柱子:“丞哥儿,上啊”
椿大娘还在一旁跟其他妇人嚼舌头,窃窃私语,眼神不善。
丞把手放在琉璃球上,感觉凉凉的,确实凉凉的,球儿没有任何反应。
丞一直记得颜植当时震惊的表情。修行者都知道,灵根检测不出来意味着什么。
可是普通人不知道啊,在场的最低六成灵根,最高八成灵根呢。
这下可把椿大娘乐坏了,毫无仪态的在底下嘲讽。
丞什么都没说,他在人们唏嘘的声音里下了台。
二狗可不在乎,他发飙了,大喝道:“嚷什么嚷,说的好像你们家孩子都行一样!
不是我说,在场的还不一样?都是,垃圾!”
想想他是二狗,大家也就算了……
进入六月,整个镇子就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气氛里。
荆狼作为猎队首领,在此之前已经带领猎队积累了足够多的肉食。
此刻,他也回归了巡逻队,日夜巡查。一些矫健的乡勇已经游弋在瓜镇十里外。
未雨绸缪总是对的。那流寇无固定居所,一身财富都在马背上。
所以对拥有老镇长坐镇的瓜镇来说,大概率就是一顿肉。
毕竟这个镇子多是会粗浅吐纳术的,修一脉碎石术土的人。
哪怕土灵根弱的要死,也多少能吸收一些,灵气每天在身体里就是走上一遭,也是极好的。
六月十八,丞正在院中练刺剑。
他栽了个木桩,取木桩一点,力求剑尖点到那印记。
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传来木桃糯糯的声音:“丞哥儿!”
他喘了口气,“呼呼……外面……外面发现马蹄印和马粪了,走……走……去跟我一起通知,通知镇民集合!”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你知道他在急躁,可他的声音就是软软的。
“狼叔怎么把你养成这样?”
一个猎人头领的儿子,竟然连只鸡都不忍杀。
丞迅速的取出弩箭背在背上,在脚踝处绑了个匕首,又掕着他的破剑,算是全副武装啦。
“走吧!你通知柱子,我去南边喊二狗。路上机灵点!逢人就通知。”
“嗯嗯!镇子已经派人通知了,乡勇也集合了”
二人分头行动。
瓜镇似乎少了一套应急通知系统。
之前让屠夫敲大钟,怕会打草惊蛇。遇到弱的流寇见到镇子有警觉就会主动放弃,瓜镇也会少一些收入。
当然,镇子也模拟过鸟鸣,可架不住村民憨憨,集合效果不理想。
有时候某个人听到了真鸟鸣,鸣了三声,疑神疑鬼的往书院集合。
连带着不明就里的人加入,汇聚起来,越聚越多,最后看着一脸懵的颜植,不知道多喜感。
所以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
丞一路小跑,逢人就通知,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忙着收拾衣物,放入地道。妇孺已经背着简易行囊往书院赶,务必尽量让家中空荡。
临近二狗家,就有一股子香甜气息传来。二狗家以熬糖为生,在瓜镇也是鼎好的富贵人家。
“糖叔,流寇来了!”
开门的却是个肤色稍黄,和蔼可亲的胖妇人,毋庸置疑二狗他娘。
“已经知道了,你糖叔去了书院,糖糖他去了瓜田喊人,他自己可能会乱来,我不放心,你去看看,路上小心点。”
“甜婶儿放心,糖糖机灵着呢,我这就去找他。”
二狗本名是糖糖,丞在他娘面前,一般都是喊他大名。
否则就有一种骂人,连带骂娘的感觉。
大约是他爹熬糖,所以取了个腻歪的名字,他长大了,才觉得这是个女孩儿的名字。
越听越恶心,等闲不许别人叫。
八九岁的时候,几个村里的小混混天天恶心的叫他糖糖~糖糖的,终于,他爆发了。
哭着闹着,让他爹借了城里刘家的一条大黄狗,追着几个混混撵了整个镇子。好一场鸡飞狗跳!
终于,糖糖如愿以偿的有了个绰号,二狗。为什么是二狗,不是大狗?大约是丞老大的阴影比较大……
他得了新的名号,沾沾自喜。
私自奖赏那威风凛凛的大黄公狗,给它找了个村子里的土狗。丞才不会接受大狗这个称呼,于是二狗送了他一只杂种黄狗……
二狗家,去瓜田的路有些远。
丞一路调整着呼吸和步伐,保持身体关节活动,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流寇。
瓜田在河滩,一片开阔地。没有雨的夏季,河水很平静。
河边,有三个骑马的灰衣流寇斥候骑马狂奔,一里开外有几个逃跑的农夫。
“跑不掉了,他们马快,开阔地里被追上谁都得死”二狗喘了口气,“你们先跑,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