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在洛璃那份“形散神不散”的《反卷行为倡导纲要》指导下,逐渐步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且懒散)的稳态。
弟子们不再为了贡献点打得头破血流,而是学会了在任务中寻找乐趣(比如把清扫任务变成地面绘画艺术,把巡逻任务变成宗门观光健走),讲经堂里打瞌睡的比例虽然略有上升,但偶尔爆发的、关于“道法自然”的奇葩讨论却让长老们又爱又恨,直呼“道心受到了洗礼(和冲击)”。
洛璃这位“荣誉太上长老”也彻底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每日睡到自然醒,灵果零食不间断,偶尔去她的“咸鱼快乐屋”接受一下弟子们的“信仰朝拜”(主要是听他们分享最新的躺平心得和八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然而,总有人(或者说,某个丹)不甘寂寞,试图在这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一颗……不,是一锅“炸弹”。
这一日,丹阳子顶着一头仿佛被雷劈过、还冒着七彩烟雾的新款爆炸头,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抱着一个密封的、不断震动的玉匣,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进了洛璃的“咸鱼快乐屋”,差点把她那张至尊逍遥椅撞翻。
“师侄!领袖!太上长老!重大发现!惊天动地、震古烁今的发现!”丹阳子激动得语无伦次,胡子都翘到了耳朵根。
洛璃正叼着根“无忧软糖”做的吸管,慢悠悠地吸着“流星泪葡萄”果汁,闻言掀开眼皮,懒洋洋道:“师叔,您又把哪个茅房炸出时空裂缝了?还是说您的‘百味人生汤’终于煮出了能沟通幽冥的器灵?”
“非也非也!”丹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震动的玉匣放在洛璃堆满零食的小几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是之前从天衍宗核心工厂带回来的那些残留物!老夫日夜不休,以无上丹道秘法淬炼、解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炼出能让人直接立地成佛的‘卷王舍利子’了?”洛璃打了个哈欠。
“比那厉害!”丹阳子猛地打开玉匣!
没有预想中的宝光冲天或者异味扑鼻,只有一团……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散发着极其微弱、却让人感觉极其古老与别扭的灰蒙蒙气旋。
气旋中心,偶尔闪过一丝与当前世界灵气格格不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奇异流光。
“这是……”洛璃坐直了些,她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反卷”道韵在接触到这团气旋时,竟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遇到天敌般的警惕与排斥。
“此乃‘时序悖论尘埃’!”丹阳子声音颤抖,带着发现新大陆的狂热,“是那‘卷王系统’扭曲天道、强行催化内卷时,产生的法则冲突残留!里面蕴含着一丝……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甚至可能不属于我们这条时间线的法则碎片!”
他指着气旋中心那丝奇异流光:“看!就是它!老夫用尽了方法都无法解析,它仿佛独立于我们现有的天道规则之外!这证明什么?证明那‘卷王系统’的力量源头,可能涉及到了……时间的奥秘!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时空bUG’!”
洛璃叼着的吸管“啪嗒”掉了下来。时间bUG?这设定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说好的搞笑修仙呢?怎么突然往科幻悬疑跑了?
“师叔……您确定不是昨晚试药的时候,把自个儿脑子也一起炼了?”洛璃伸手想去摸丹阳子的额头。
“千真万确!”丹阳子拍开她的手,眼神灼灼,“领袖!想想看!如果能掌握这股力量,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到过去,提前阻止‘卷王系统’的诞生?或者去看看未来的修仙界是不是真的实现了全面躺平?这可是比飞升还有意思的研究课题啊!”
洛璃看着那团灰蒙蒙的气旋,心里有点发毛。
回到过去?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挖灵根的痛苦。
至于未来?她对现在的咸鱼生活很满意,不想被剧透。
“师叔,我觉得吧,”洛璃斟酌着用词,“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咱们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别去招惹这种听起来就很麻烦的玩意儿了?万一不小心把哪个老祖宗卷没了,咱们岂不是成了历史罪人?”
“哎呀!领袖你怎可如此没有探索精神!”丹阳子痛心疾首,“这可是能改写历史、洞悉未来的钥匙啊!老夫连新项目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时空咸鱼计划’!旨在探究在不同时间流速下的躺平效率与道心稳固关系!”
洛璃:“……” 您这项目名还能再离谱点吗?
就在丹阳子试图说服洛璃投资他的“时空咸鱼计划”(主要想要经费和洛璃的“反卷”道韵辅助)时,云珩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此物危险,不可妄动。”
不知何时,云珩已站在那里,冰眸凝视着玉匣中的灰雾气旋,眉头微蹙。他手中的玉碟探查仪正发出极其细微、但频率极高的警报。
“云珩仙尊!”丹阳子如同找到了知音,“你也看出它的不凡了吧?这时序悖论尘埃……”
“其内蕴含的法则冲突,足以撕裂低阶修士的神魂。”云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更可能引动未知时空涟漪,招致不测。即刻封印,非至仙境,不得触碰。”
丹阳子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嘟囔道:“至仙境?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老夫还想看看秦始皇是怎么统一修仙界的呢……”
洛璃赶紧顺杆爬:“对对对!仙尊说得对!师叔,这东西太危险了,赶紧收起来!万一不小心把咱们传送到哪个连灵果都没有的荒古时代,那得多惨啊!” 一想到可能没零食吃,洛璃就觉得这研究绝对不能做。
在云珩冰冷的目光和洛璃“断供零食”的威胁下,丹阳子最终不情不愿地、重重封印了那玉匣,唉声叹气地抱着他的“宝贝”回去了,嘴里还念叨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打发走了丹阳子,洛璃松了口气,重新瘫回椅子上,却见云珩并未离开,而是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嘴角还没擦干净的果汁渍上。
“仙尊,还有事?”洛璃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云珩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开口道:“‘小白’……近日,有些异常。”
“小白?”洛璃一愣,这才想起被自己当暖手宝揣怀里、好久没关注的天道碎片“小白”。
她赶紧内视识海,只见那团温暖的白光确实比平时活跃了不少,正在她识海里……追着自己尾巴(如果它有尾巴的话)转圈圈?还时不时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无聊”、“想玩”、“饿饿”的微弱意念。
“它这是……怎么了?”洛璃疑惑。自从工厂覆灭后,“小白”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消化之前吞噬的系统能量,安静得像不存在。
云珩指尖凝聚一丝仙力,轻轻点向洛璃眉心(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洛璃只觉得识海一清,“看”得更清楚了。
只见“小白”的光团边缘,似乎沾染上了一丝极其淡的、与丹阳子那“时序悖论尘埃”同源的灰蒙蒙气息!
“是那破尘埃的影响?”洛璃一惊。
“应是其散发出的微弱波动,吸引了‘小白’。”云珩收回手,冰眸中带着一丝考量,“‘小白’乃天道碎片,对法则变化最为敏感。此时序悖论尘埃,或勾起了它某些……本能。”
他的话音刚落,识海里的“小白”突然停止了转圈,传递出一股强烈清晰的意念——【出去……玩……找……亮晶晶……】
紧接着,洛璃只觉得怀里一热,那团白光“咻”地一下窜了出来,化作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毛茸茸、眼睛如同纯净琉璃般剔透的……小兽?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猫,时而像狗,时而又像一团蓬松的云朵,围绕着洛璃和云珩欢快地飘来飘去,散发出纯净愉悦的气息。
洛璃&云珩:“!!!”
天道碎片……成精了?!还他娘的是个幼崽版的?!
“这、这怎么回事?”洛璃看着在自己肩膀上蹭来蹭去、发出细微“嘤嘤”声的毛团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