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小院门口的“标准化贡品接收处”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运转了起来，还颇有成效。至少秩序好了很多，垃圾……呃，是无效贡品也减少了，洛璃也能更精准地收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主要是好吃的）。
她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拆盲盒”的乐趣，每天往门口小桌子后面一坐，啃着自家产的零食，看着弟子们送上来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偶尔点评几句，颇有种退休老干部视察工作的惬意。
然而，这份惬意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这一日，她正对着一颗长得像菠萝蜜但摸起来像榴莲、闻起来又像臭豆腐的灵果犹豫要不要下嘴时，一股极其微弱、却让她非常非常不舒服的“味道”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味道……无法用她现有的“美食词汇库”来形容。
硬要说的话，像是一块被过度抛光、冰冷光滑到没有任何棱角的金属，散发着绝对“理性”和“效率”的气息，没有任何生命的温度，只有一种精准到可怕的……计算感。在这计算感深处，又隐藏着一丝极其贪婪的、仿佛要榨干一切价值的“吮吸”感。
这味道与她之前感受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柳清漪的阴冷是扭曲的疯狂，林风扬的焦躁是带着戾气的灼热，落星城那股力量是腐烂的贪婪。而这个，是纯粹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剥削感。
“yue……”洛璃被这味道冲得一阵反胃，手里的怪味果都差点掉了，“这什么玩意儿？谁把算盘成精了扔附近了？还是那种镶了金边带自动记账功能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顺着味道来源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外门弟子正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过。那味道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虽然极其微弱，但洛璃的“美食雷达”对这种极端“难吃”的味道格外敏感。
那弟子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专注得可怕，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快速念叨着什么，手指时不时地轻微抽搐，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演算。他周身的气息也与周围格格不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高速运转的屏障包裹着。
“不对劲……”洛璃皱起了眉。这弟子的状态，不像正常的刻苦，更像是一种……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的、压榨自身潜能的疯狂。
她下意识地想用神识仔细探查一下，但刚探出一丝，就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冰冷光滑的墙壁，被猛地弹了回来，甚至还附带了一丝微弱的、警告性的刺痛感！
“哎哟！”洛璃捂住额头，虽然不疼，但感觉非常不爽，“还敢挡？还敢扎我？”
她那股子懒散的劲儿被这挑衅勾起来了一点，撸起袖子（并不存在），准备再试试。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清冷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云珩的目光也落在那名匆匆离去的弟子身上，冰眸之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
“仙尊？您也闻到了？”洛璃像找到了组织，赶紧指着那个弟子的背影，“就他！身上一股子‘人形算盘’味儿，难闻死了！还扎我！”
云珩没有理会她奇怪的形容，语气凝重：“‘卷王系统’……果然已经开始渗透了。”
“卷王系统？”洛璃眨眨眼，“啥玩意儿？听起来就像个骗氪手游的名字。”
“一种扭曲天道规则、以汲取宿主潜力与气运为生的诡异造物。”云珩解释道，目光依旧锁定那个弟子消失的方向，“其表现形式多为催促宿主内卷、发布强制性任务、提供短期实力提升诱惑，实则涸泽而渔，最终将宿主吸干殆尽。此物……与落星城那股力量，以及秘境中的‘噬魂幽晶’，恐同出一源，皆是天道漏洞滋生的‘毒瘤’。”
洛璃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就是有个看不见的‘周扒皮’，拿着小皮鞭，逼着人往死里卷，卷死了还要把骨头渣子都嗦一遍？”
云珩：“……” 虽然比喻粗俗，但竟意外地准确。
他微微颔首：“此前落星城之事，恐亦是此‘系统’或其类似物，通过诱惑与胁迫，操控修士为其汲取能量。如今，它竟已将触须伸入青云门内。”
洛璃顿时想起了落星城赌坊、炼器坊那些诡异的地方，还有那个想要“星辰核心”的黑袍饲养员，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同一个黑心老板开的连锁店！从线下骗发展到线上逼氪了是吧！”
她顿时对那个“卷王系统”充满了鄙视。让人干活还不给吃饱，忒不地道了！比仙尊还抠门！（云珩：？）
“那刚才那弟子……”
“已被系统寄生，成为其‘宿主’之一。”云珩语气冰冷，“其灵魂气息已被系统能量部分覆盖同化，故汝之神识会被排斥。”
“怪不得一股子‘非酋’味儿……”洛璃嘀咕道，随即又有点好奇，“那这系统怕啥？投诉？差评？还是……躺平？”
云珩看向她，眼中似乎有光芒流转：“或许……正是汝之道。”
“我？”洛璃指着自己鼻子，一脸“您别逗了”的表情，“我除了会吃和躺，还能干嘛？”
“此‘系统’依靠宿主的‘焦虑’、‘贪婪’、‘不甘’等负面情绪与透支潜力产生的能量为食。”云珩分析道，“而汝之‘道’，恰好与之相反。无欲无求，懒散度日，甚至……能引动周围之人趋向‘平和’与‘懈怠’。对此等依靠‘内卷’生存之物而言，汝或许是……最大的‘病毒’。”
洛璃听得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病毒！这个形容她喜欢！
原来她的懒，还能有这种妙用？不仅能气死仇人，还能克死这种黑心系统？
“所以……”她摩拳擦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只要我靠近那个弟子，在他旁边躺着吃果子，就能让那个什么破系统死机？”
“可尝试。”云珩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期待，“或许能干扰其运行，甚至……迫使它显露更多痕迹。”
“包在我身上！”洛璃顿时来了干劲（罕见的）！对付这种逼人加班的内卷系统，她义不容辞！（主要是觉得好玩）
接下来几天，洛璃就开始了她的“人形病毒”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