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一愣，挠挠头：“天命？不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剧本？比如谁谁是主角，谁谁是反派，谁谁活不过三集之类的？”
“若你已知自身‘天命’，当如何？”云珩的声音平静无波。
洛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嘻嘻：“知道就知道呗。如果是好命，就躺着等掉馅饼；如果是烂命...那就更要躺着，能舒服一天是一天，反正挣扎也没用，还累得慌。”
“无所作为，顺应所谓‘天命’？”云珩转过身，清冷的眸光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洛璃与他目光对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但依旧强装镇定，摊手道：“不然呢？跟老天爷扳手腕？多累啊。再说了，您怎么知道，躺平就不是天命的一部分呢？说不定我的天命就是当一条快乐的咸鱼，顺便...嗯，净化一下某些人过于躁动的内心？”
她意有所指，暗指柳清漪和林风扬。
云珩凝视着她，许久，才缓缓道：“或许...‘天命’并非一成不变。总有变数，能搅动既定的轨迹。”
洛璃眨眨眼：“仙尊您说话真深奥...所以咱们能回去了吗？晚上风大，有点冷...”她搓了搓胳膊。
云珩没有回答，反而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光，指向夜空中的某一处星域：“那片星域，灵力潮汐异常澎湃，乃观测天道运行之佳所。然其力狂暴，寻常修士难以久持。”
洛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那片星星确实好像更亮一些，但她对灵力潮汐啥的完全不感冒，只觉得像一锅煮开了的芝麻糊。
“哦...”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凝神，静气。”云珩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韵律，“尝试用你‘品味’灵力的方式，去‘感受’那片潮汐，无需解析，只需...接纳其存在。”
洛璃不明所以，但仙尊发话，她只好照做。她放松下来，放空大脑，用她那套独特的“美食雷达”去感知...
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渐渐地，她仿佛真的“听”到了一种宏大的、澎湃的“声音”，像是亿万颗芝麻在锅里沸腾翻滚...不，是无数星辰之力在奔流涌动！那力量浩瀚无边，带着毁灭与创造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渺小和敬畏。
然而，就在她心神被其吸引的瞬间，她体内那懒洋洋的“反卷道韵”似乎被这外来的、强大的“有序”力量刺激到了，自发地运转起来，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层无形而柔韧的“膜”，将大部分狂暴的星辰之力轻轻地推开、滑开、或者...同化成一种更散漫无害的状态？
她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反而觉得像在听一场声势浩大却隔着一层玻璃的交响乐，有点吵，但还能接受。
云珩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只是微微蹙眉，并无痛苦之色，周身气息反而更加圆融自在，眼中再次掠过惊异。
他能感受到那澎湃的星辰之力被她的道韵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这不是对抗，更像是一种...“兼容”和“无视”？
这种特质...对于抵抗那种同样试图“吞噬”和“秩序化”一切的阴暗力量，或许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可以了。”云珩散去指尖微光。
洛璃回过神来，咂咂嘴：“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有点吵耳朵。”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云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明日，随我去藏经阁。”
“啊？真去啊？”洛璃苦脸，“能不能换成贡献点啊仙尊？我觉得知识放在脑子里不如灵石放在袋子里实在...”
“不能。”云珩转身，衣袂飘动，先行下山了。
洛璃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真是的...霸道仙尊强制爱...呃，强制学习...”
虽然嘴上抱怨，但不知为何，经过刚才那短暂的“观星”和云珩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她心里那因为重生和复仇而一直紧绷的某根弦，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
这个冷冰冰的仙尊，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而走在前面的云珩，心中亦在思忖。 这条咸鱼，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也更有...潜力。 或许，是时候让她接触一些真正核心的东西了。
至少，得让她在下次被刺杀时，除了打喷嚏，能有更多一点的自保之力。
星光下，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山道尽头。 一种微妙而崭新的关系，正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