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苗一进门，就被满桌的菜震住了，愣在门口，“秦乐哥哥，今天是不是过年？不对不对，往年过年也没这么多好吃的！”
辣椒炒肉、肉末烧豆腐、土豆烧鸡、海带排骨汤、小炒藕片、花生米、煎鸡蛋……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丰盛的一桌。
“咕叽——”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愣在门口了，快进来坐。”
秦乐招呼刘素珍母子。
没过多久，易忠海和一大妈也来了，还把聋老太太也一块儿带了过来。
“秦乐，让老太太在你这儿吃顿饭，行不？”
易忠海征询秦乐的意见。
平时聋老太太大多在他家吃晚饭，今天他们来秦乐这儿，总不能让她饿着。
多个人多双筷子，秦乐没意见。
“当然行，老太太您坐上席。”
秦乐搬来凳子，请聋老太太坐在了上位——这桌就数她辈分最大。
聋老太太毫不客气地坐下，闻了闻桌上的饭菜，竖着大拇指称赞：“小秦啊，你这菜做得真够香的，比傻柱的手艺还强些！”
“您太过奖了。
要是合胃口，待会儿多吃点。”
到目前为止，秦乐对她印象不算差。
毕竟年事已高，平时也不怎么找麻烦，因此他一直对她保持着尊重。
虽然秦乐明白她心里最疼的是傻柱，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并不图老太太什么。
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大家落座后，秦乐给易忠海倒上酒。
屋里就他们两个男的，自然只有他们喝。
“小乐，祝贺你房子弄得这么舒服，也算是住进新家了！”
易忠海举起酒杯，招呼大家一起敬秦乐。
“秦乐，谢谢你一直这么帮衬我们家。”
刘素珍也端起水杯，里面是秦乐为每个人准备的灵水。
“谢谢爸爸做的饭。”
“谢谢秦叔叔（秦乐哥哥）做的饭。”
几个孩子也纷纷举起了水杯。
“干杯！”
大家开心地先共饮了一杯。
“我牙口不好，来块豆腐尝尝。”
聋老太太用调羹舀了一勺豆腐放进碗里。
尝了一口，她就被秦乐的手艺惊住了。
“秦乐，你这菜真好吃，闻着香，吃着更香。”
她连连称赞。
可秦乐却听着不太对劲，感觉她不是真心夸他，倒像是带着别的意图。
“您喜欢就好。”
秦乐把红烧豆腐挪到她面前，方便她夹。
不过，聋老太太没继续吃，反而放下筷子问秦乐：“秦乐，听说你跟杨厂长关系不错？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厂外，杨厂长对你都像对亲儿子似的。”
这自然是听易忠海说的，这段时间她没少打听秦乐的事。
易忠海敬重她，也就没瞒她。
只是没想到，她会选这个场合提起。
显然，是有事要找秦乐帮忙。
“就是普通上下级关系，杨厂长人好，关心下属罢了。”
秦乐淡淡回应。
他也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你说什么？”
聋老太太故意把耳朵凑近，装作没听见，随即不等秦乐重复，就大声说道：“秦乐啊，我打一开始就看出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这大院里，现在就数你最有前途，厂领导还给你开表彰大会。”
秦乐越听越迷糊，“老太太，您有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他最烦别人跟他耍心机，好像把他当傻子。
就像阎埠贵，没什么大毛病，但什么事都爱算计，耍小聪明，把别人当呆子，这一点让他特别反感。
“你现在是厂领导跟前的红人，也该帮帮咱们大院的邻居。
傻柱在食堂做了那么久，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你能不能…跟杨厂长提一提，给他升个食堂副主任当当？”
聋老太太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听这话，秦乐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这下总算明白聋老太太的来意了，原来是替傻柱来说情的。
“老太太，傻柱要真有本事，领导自然会提拔他。
这么多年都没升上去，他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总想着走捷径。”
秦乐一口回绝。
别说他和傻柱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就算没矛盾，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这么一做，不是让杨厂长为难吗？
聋老太太听了很不高兴，反倒怪起秦乐来，“我活了八十岁，这些道理不用你来说。
你现在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邻居了。
可你想想，你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你现在是比傻柱强，可人这一生，谁没个三长两短？你没爹没娘，身边也没个朋友，真要遇着事，还不是得靠这些邻居？你现在拉傻柱一把，就等于帮将来的自己。”
“你再想想，整个院里就你一个人风光，别人都过得苦哈哈的，外人会怎么看你？肯定会说你无情无义，说你不会做人。”
听着聋老太太这番“苦心劝告”
，秦乐心里只有冷笑。
原本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秦乐还挺尊重她的。
尊老爱幼，毕竟是传统。
可听她说出这些话，秦乐那份尊重顿时没了。
她果然是为了帮傻柱什么都不顾了，道德 ** 也就算了，竟然还诅咒自己遭灾遇难。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讲不出这种话！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人之常情，这话说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