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扶手，目光直视杜华。
她的眼神中平静，没有杜华所预想的愤怒与冲动，也没有丝毫闪躲。
也正是这样的眼神，让杜华本来胸有成竹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随后陆夏的声音响起，语气沉稳却字字清晰：
“杜总，您说的双赢，前提是能赢，而且这个赢，也是真的能落到我们和公司身上。”
杜华挑眉，放下咖啡杯：“说说看你的想法。”
她语速平稳，每一个字却都掷地有声，透着一股让人不自觉认同的有道理感：
“宇宙少女出道两年，在中韩两地都攒下不小得粉丝量。”
“在韩国，我们是四代女团登顶竞争团，在中国也呈上升势头。”
“上一次回归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快筹备半年了，对于这次回归，粉丝们都翘首以盼。”
“现在搁置一切去参加选秀，说实话，对我们来说，虽然有可能会有不菲的收获，但消耗既有人气也是现实。”
“对粉丝来说，也是辜负他们的等待和热爱。”
“对公司而言，不仅赌上我们三个以及宇宙少女作为成熟艺人的口碑。
而且在我们参加选秀这段时间，势必会空缺一段时间对市场的占有，这其中的损失，公司应该比我们艺人清楚。”
“您说国内选秀热度高，这我也很认同，国内市场这块蛋糕，真的很甜美，没有人会不心动。”
“但杜总，我们不是没经历过从零开始的阶段。”
陆夏抬眼看向杜华，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冷静的剖析。
“练习生选秀的核心是那种养成感，但我们已经有了固定的舞台风格和粉丝群体，强行融入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被贴上回锅肉，降维打击的标签已经是能够预见的既定事实，如果选秀吸粉出道了还好，但若是没有，那对我们的商业价值……”
“宣仪刚才说的没错，我们是宇宙少女的成员，不是需要重新证明自己的新人。”
“公司想开拓中国市场，我们完全认同，也愿意配合。”
她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但这不该以牺牲团队为代价。”
“潇潇之前的国内活动效果很好，我和宣仪也有不少影视、综艺的邀约，
我们都在循序渐进地推进个人发展，但同时也没有耽误团队回归。”
“这才是真正的双赢，不是吗？”
杜华没有说话，听着陆夏的长篇大论，她心里知道此时应该毫不留情的否认且攻击，但不可置否的是，她的话有几分道理。
重新端起的咖啡杯放在嘴边，本来醇香的手磨此时却仿佛没有什么味道 。
见室内没人说话，陆夏顿了顿，语气又缓了三分，慢慢说出了藏在心底的底线：
“杜总，我们今天来，其实也不是要和公司对抗，我们是一个整体，公司好我们才能好。”
“我们这次来，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宇宙少女是我们大家一起拼出来的，我们不想它变成一盘被随意搁置的棋子。”
“如果公司坚持要我们参加选秀，那抱歉，我、宣仪、潇潇，都不会同意。”
自陆夏开口就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宣仪和程潇此时被cue到。
立刻收回盯着陆夏那佩服的目光，挺直脊背，不约而同地看向杜华，眼神里满是附和的坚定。
杜华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职业化笑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她盯着陆夏看了几秒，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向来冷静的女孩骨子里的韧劲。
办公室里的空气再次凝固，窗外的冷风似乎也透过玻璃渗了进来，但都吹不散三人眼底的笃定。
杜华轻轻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主意。”
她靠向椅背，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但公司的决策，不是你们说改就能改的。”
“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