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渡那边好像也出了事,码头戒严了!”
“户部明尚书今日告病,没有上朝……”
各种流言蜚语,真真假假,搅得人心惶惶。
明府一整天都大门紧闭,气氛凝重。苏婉坐立不安,明薇也默默趴在窗边,听着外面鸟雀带来的零星消息。
直到傍晚,才有消息传来:明尚书在清源渡遭遇匪徒袭击,幸得巡河官兵及时赶到,击退匪徒,明尚书受了些轻伤,已回府休养。
苏婉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连忙带着明薇赶往正房。
明砚之确实回来了,左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他看到妻女,勉强笑了笑:“没事,一点皮外伤。”
屏退左右后,明砚之才低声道:“昨夜多亏薇儿报信,我才能抢先一步赶到清源渡。账册……拿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但对方也早有准备,我们遭遇了埋伏。萧兄……他为了掩护我带走账册,引开了大部分敌人,至今……下落不明。”
苏婉倒吸一口凉气。明薇的小手也紧紧攥住了衣角。
“不过,”明砚之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账册在手,许多事情就清楚了!背后的主谋,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管家明福匆匆进来,面色紧张:“老爷,宫里来人了,李公公亲自来的,说陛下传您即刻入宫!”
这么快?!明砚之心中一凛。陛下此时召见,是福是祸?
他不敢怠慢,连忙更衣准备入宫。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一眼明薇,低声道:“薇儿,在家乖乖听娘的话。”
皇宫,御书房。
皇帝看着跪在袭了?伤势如何?”
“劳陛下挂心,微臣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哦?”皇帝语气平淡,“为何突然前往清源渡?还遭遇匪徒?莫非……与漕运案有关?”
明砚之心知无法再隐瞒,从袖中取出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双手呈上:“陛下明鉴!臣昨日得到密报,关乎漕运案关键证据,故冒险前往取回。此账册记录了柳家及其背后势力多年来贪墨漕银、勾结江湖、私运禁物的铁证!请陛下过目!”
李德全接过账册,呈给皇帝。
皇帝缓缓翻看着账册,脸色越来越沉,最终,猛地将账册摔在龙案上!
“好!好一个蛀虫硕鼠!竟敢如此欺君罔上!”皇帝龙颜大怒,眼中杀机毕露,“明爱卿,你立了大功!”
“此乃臣分内之事。”明砚之叩首。
“萧爱卿呢?”皇帝忽然问道,“朕听闻,他与你一同查案,为何不见他?”
明砚之心中一紧,沉痛道:“回陛下,萧将军为掩护微臣,引开贼人,至今……下落不明。臣恳请陛下,发兵搜寻萧将军下落!”
皇帝沉默片刻,道:“萧爱卿勇武,吉人自有天相。搜寻之事,朕自有安排。”他话锋一转,“明爱卿,你此次能拿到账册,似乎……又得了‘高人’指点?”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明砚之身上。
明砚之额头渗出冷汗,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深吸一口气,恭敬道:“陛下圣明。此次……确有小女明薇之功。”
“哦?”皇帝眼中精光一闪,“细细道来。”
“小女那日夜惊,梦呓不止,反复提及‘清源渡’、‘账册’、‘危险’等语。臣初时只当是孩童噩梦,但联想案情的紧要,宁可信其有,故冒险一试。不想……竟是真的。”明砚之将一切推到了“孩童梦呓”上,这是他能为女儿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皇帝听完,久久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
“梦呓……”他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明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屡次预警,助朕肃清奸佞,实乃……祥瑞之兆。”
祥瑞之兆!这四个字,重若千钧!
明砚之心中巨震,连忙叩首:“陛下谬赞!小女年幼无知,偶有巧合,实不敢当此盛誉!”
“巧合?”皇帝轻笑一声,“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便是天意了。明爱卿,好生照料你的女儿。朕,对她寄予厚望。”
“臣……遵旨!”明砚之退出御书房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陛下对薇儿的“期望”,已成定局!这究竟是福是祸?
而此刻,远在京城某处隐秘的角落,身受重伤、躲藏在暗处的萧策,也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账册已安全送达陛下手中的消息。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凝重。
账册虽得,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主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明薇的特殊,也已彻底暴露在陛下的视野中。
风雨,已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