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黑袍人影如墨滴坠冰，无声却裹挟着刺骨寒意；脚下的能量河则是另一番狂暴——五色浪涛咆哮翻涌，泡沫炸开时能让空间泛起涟漪，仿佛有无形的巨口在啃噬一切。前有饿狼环伺，后无退路可寻——神经丛林的粘稠腥气还在身后萦绕，回去，是绝无可能的。
“游过去？”赤焰盯着河面翻腾的能量泡沫，喉结滚动，“我这肉身下去，怕不是直接成飞灰。”
钱多多的账本被捏得皱巴巴：“现造渡船？材料、工时、风险……胖爷我这家底经不住这么造啊！”
墨渊尝试以阵法勾勒通道，光纹刚触到河面，便被狂暴能量撕成碎片，他眉头锁得更紧：“能量乱如疯兽，定不住。”
苏婉清的琴音刚探向河面，便被混乱法则绞成齑粉，她指尖泛白：“音律在此地，毫无用武之地。”
就在众人几乎要把希望压在云逸的界石上时，一道慢悠悠的、带着烟嗓质感的声音，突然从岸边一块半埋在淤泥里的黑礁石后钻了出来：
“过河不？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这声音像冰粒砸进滚油，惊得所有人齐齐回头。只见个穿破旧蓑衣、戴深檐斗笠的老者，正坐在一艘用巨兽骨与坚韧皮膜胡乱拼接的小船上。船头悬着盏昏黄灯笼，灯焰却泛着诡异的绿，将老者佝偻的影子投在船帮上，明明灭灭。
老者掀起斗笠一角，露出张皱纹叠成蛛网的脸，唯独双眼亮得像淬了精明的光。他叼着杆旱烟，吧嗒吧嗒抽着，烟圈在混乱的能量空气中竟能维持形状，好几秒才慢悠悠散开。
“摆渡的？”钱多多眼睛瞬间放光，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笑挤上前，“老丈，怎么收费？”
老者吐出烟圈，目光在六人身上扫过，尤其在云逸怀里的界石和桑婆婆腰间的玉佩上顿了顿：“六个活人，加些‘特别东西’，要去墟眼边是吧？”
他竟知晓墟眼！墨渊暗中握紧了剑，赤焰也悄悄绷紧了肌肉。
“开个价！”钱多多搓着手，一副精明掌柜的模样。
老者伸出三根枯指。
“三百上品灵石？”钱多多试探。
老者嗤笑一声，烟杆在船帮上敲了敲。
“三千？”钱多多声音拔高。
老者依旧摇头，慢悠悠道：“三件物事。第一，那小子怀里的发光石头，借我摸一个时辰。第二，那老婆子的玉佩，让我碰一下。第三……”他眼尾扫向钱多多的储物袋，“你那袋里的灵石，分我一半。”
“你抢钱呢！”钱多多跳起来，胖脸涨得通红，“界石是星钥碎片！玉佩是祖上传的！灵石是我命根子！还一半？你这是敲诈！”
老者也不恼，吧嗒着旱烟：“爱坐不坐。这酸液河，除了我这‘忘川舟’，你们找不出第二条路。对面那些黑皮的，可没我好说话。”他抬下巴指了指对岸的黑袍人。
赤焰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我看你这破船也不结实……”
话没说完，老者烟杆轻轻一敲船帮——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