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着眼,目光落在襁褓中那个小小的婴儿身上,眼底没有丝毫初为人母的温柔,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与厌恶。
婴儿闭着眼睛,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啼哭,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模样与比比东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却又透着一丝属于天使一族的精致。
“教皇冕下,圣女殿下顺利诞下女婴,母女平安。”侍女小心翼翼地禀报,将婴儿抱到千寻疾面前。
千寻疾站在床榻旁,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底闪过光芒,这是他的孩子,也是天使血脉的延续。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柔软的脸颊,动作难得带着几分轻柔。
不多时,千道流的身影出现在寝宫。这位白发老者目光落在婴儿身上,原本威严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伸手接过婴儿,仔细端详片刻,缓缓开口:“既有天使血脉,又承圣女之姿,便叫千仞雪吧。”
他对千道流和比比东的事情并不感冒,认为两人都有错,索性就不管了。
“千仞雪……”千寻疾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好名字。”
比比东始终沉默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听着两人为孩子取名,心中却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这个孩子,是千寻疾这个畜牲强加给她的耻辱印记,是那段暗无天日的密室岁月留下的孽种,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圣女殿下,该给小公主喂奶了。”侍女抱着千仞雪走到床榻边,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提醒。
比比东却猛地偏过头,避开侍女的目光,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喂。”
侍女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千寻疾。千寻疾皱了皱眉,看向比比东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悦:“她是你的女儿,喂奶是你身为母亲的本分。”
“本分?”比比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与凄厉,“我没有这样的本分!这个畜牲的结晶,不配喝我的奶!”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动得浑身颤抖,眼底的猩红再次浮现,“是你!是你们天使一族!毁了我的一切!现在还要我对这个孽种好?不可能!”
千寻疾脸色一沉,周身的魂力瞬间暴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比比东!注意你的言辞!千仞雪是天使一族的血脉,容不得你放肆!”
千道流却抬手拦住千寻疾,眼神复杂地看向比比东:“罢了,既然她不愿,便找奶妈吧。孩子无罪,不必强求。”
侍女连忙抱着千仞雪退了下去。寝宫内再次陷入沉默,千寻疾看着比比东冰冷的侧脸,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密室的门,我不会再锁了。但你记住,千仞雪是武魂殿的小公主,是我的女儿,是天使的血脉,你若敢伤害她,休怪我无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寝宫,千道流也抱着复杂的心情紧随其后。
寝宫内只剩下比比东一人。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闪过密室里的屈辱、千寻疾的狰狞,所有的痛苦与恨意,最终都化作对襁褓中那个婴儿的厌恶。
“千仞雪……”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语气里满是冰冷的杀意,“你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比比东苍白的脸上,也落在不远处摇篮中熟睡的千仞雪身上。
母女俩近在咫尺,心却隔着万水千山,一道由恨意筑成的高墙,将她们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