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李青禾点头,紧紧跟着赵虎的脚步,目光却被天上的月亮吸引住了 ——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像一个银色的盘子挂在天上,周围还围着一圈淡淡的光晕,把青云岭的山林都照得亮堂堂的。
“赵大哥,你看,月亮好圆啊!” 李青禾指着天上的月亮,声音里满是惊喜,“比乐河的月亮还好看!”
赵虎抬头望去,月光洒在李青禾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浅粉色的短打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连布靴上的泥点都显得不那么显眼了。他的心跳忽然快了些,连忙移开目光,笑着道:“是啊,真圆。等咱们回乐河,找个晚上,去河边看月亮,再吃你做的糖糕,好不好?”
李青禾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好啊!我还要做你爱吃的芝麻糖糕,还要放很多芝麻,让你一次吃个够。”
两人走到山道的一个拐角处,这里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正好能坐下。赵虎扶着李青禾坐在石头上,自己则坐在她身边,目光望向远处的军营 —— 篝火的光像一片星星,散落在山脚下,偶尔能听到士兵们的谈笑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虽然遥远,却让人觉得安心。
“赵大哥,你说…… 咱们什么时候能平定江西啊?” 李青禾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等平定了江西,金人就不会再欺负百姓了,勤勤姐也能安心养病,刘大哥也能放心打仗了。”
赵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快了,咱们现在有世子在,有刘兄、李兄他们,还有乐河的支援,肯定能很快打跑金人。到时候,咱们就开一家糖糕铺,就开在最热闹的街上,门口挂着咱们的喜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赵虎和李青禾开的糖糕铺。”
李青禾的眼睛更亮了,想象着糖糕铺的样子 —— 铺子里摆着几张木桌,墙上挂着她绣的鸳鸯,门口的幌子上写着 “青禾糖糕铺”,赵虎在门口招呼客人,她在里面做糖糕,香味飘得很远,吸引着路过的人。
“我还要在糖糕铺的后院种些花,” 李青禾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憧憬,“种牡丹、种月季,还有你喜欢的向日葵,等花开了,咱们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吃糖糕,看月亮。”
“好,都听你的。” 赵虎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 他以前在军中,从来没想过未来的日子,只想着杀金人,保家乡,可自从遇到李青禾,他开始期待未来,期待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天。
两人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山林里的风声,偶尔有松针从头顶落下,轻轻飘在他们的肩上。李青禾靠在赵虎的肩膀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心里格外安心;赵虎则轻轻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赵虎忍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动作轻柔,生怕碰疼她:“青禾,我很开心能遇到你。以前我觉得,这辈子就是打仗、杀金人,可现在我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 那就是好好保护你,让你开开心心的,以后再也不用受委屈。”
李青禾靠在赵虎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泪忽然掉了下来,不是伤心,是感动。她轻轻搂住赵虎的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赵大哥,咱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 赵虎用力点头,声音坚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一起面对,永远不分开。”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松树林里的风声轻轻吹过,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远处的军营里,篝火依旧明亮,像是在守护着这份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禾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困了。赵虎低头看着她,笑着道:“困了吧?咱们下山吧,明天还要给勤勤姑娘换药,别熬夜了。”
“嗯,好。” 李青禾点头,靠在赵虎的怀里,舍不得离开,却还是听话地站起身。
赵虎扶着李青禾往山下走,脚步比上来时更慢了些,生怕她困得摔倒。李青禾靠在赵虎的胳膊上,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眼睛时不时闭上,又强撑着睁开,样子格外可爱。
“要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我背你下山。” 赵虎停下脚步,蹲下身,对李青禾说。
李青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不用,我能走,我怕你累。”
“我不累,” 赵虎抬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比我轻多了,背你下山一点都不费劲。”
李青禾看着赵虎真诚的眼神,不再拒绝,轻轻趴在他的背上。赵虎站起身,动作平稳,慢慢往山下走。李青禾靠在赵虎的背上,闻到他身上的烟火气,觉得格外安心,眼睛慢慢闭上,嘴角还带着笑意,很快就睡着了。
赵虎感受到背上的重量,脚步放得更轻了,生怕吵醒李青禾。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山道,月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心里的希望 —— 他知道,只要有李青禾在身边,不管未来遇到多少困难,他都能勇敢面对,因为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有了想要珍惜的幸福。
青云岭的月色似被揉碎的银箔,轻轻洒在军营的每一处角落。中军帐的青色帷幔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帐顶的鎏金挂钩反射着月光,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帐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余下松树林传来的 “沙沙” 风声,与远处偶尔响起的战马轻嘶,将夜晚衬得愈发静谧。
帐内布置得雅致却不失军营的利落。正中的紫檀木桌案上,摆着一盏银质烛台,烛火跳动着,将周羽与婉儿的身影映在身后的军图上 —— 那是隆兴府的布防图,周羽傍晚时还在与林文轩探讨,此刻图上还压着几块青田石镇纸。桌案旁的矮榻上铺着江南织锦软垫,软垫是婉儿从乐河带来的,绣着缠枝莲纹样,边角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是她惯用的熏香味道。
婉儿正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一方素色丝帕,轻轻擦拭着周羽腰间的佩剑。剑身是玄铁打造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是当年周羽在背嵬军时,岳将军亲赐的兵器。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罗裙,裙摆垂落在软垫上,露出的皓腕上戴着羊脂玉镯,玉镯随着擦拭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 “叮当” 声。
“今日训练累了吧?” 婉儿抬头看向周羽,眼中满是温柔。月色从帐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莹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让她少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弱,多了几分随军的坚韧。
周羽正坐在对面的木椅上,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领口处绣着暗纹,是苏家特制的料子,既耐穿又轻便。他刚卸下盔甲,肩颈处还带着几分疲惫,却在看到婉儿的瞬间舒展开眉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还好,有刘星训练弓兵,王猛带着步兵操练,我倒省了不少心。倒是你,从乐河赶来,路上没少受累。”
婉儿顺势靠在周羽怀里,鼻尖蹭过他胸前的布料,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与墨香 —— 那是军营与书卷混合的味道,让她格外安心。“我不累,” 她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划过周羽的手掌,感受着他掌心的薄茧,“路上有小翠照顾,还有亲兵护送,比我想象中顺利多了。只是…… 勤勤姑娘的身子,比我想的还要弱些,多亏了青禾在。”
“青禾的医术可靠,” 周羽低头看着婉儿的发顶,她的头发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挽着,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再加上你带来的滋补药材,勤勤的病定会好转。等山茶商号运转起来,他们夫妻也能有个长远的依靠。”
两人正说着话,帐帘被轻轻掀开,小翠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青绿色布裙,裙摆只到膝盖,方便行动,腰间系着米白色围裙,围裙上绣着简单的青竹纹样。她的头发梳成双丫髻,发髻上插着两支银簪,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显得干净利落。托盘上放着两碗银耳羹,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碟桂花糕,是婉儿从乐河带来的,用青花瓷碟装着,格外精致。
“夫人,世子,该用宵夜了。” 小翠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机灵,她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到两人,“这银耳羹是奴婢刚才在伙房温着的,加了些冰糖,夫人说您喜欢吃甜的。”
婉儿笑着点头,从周羽腿上站起身,走到桌案旁,拿起一碗银耳羹递给周羽:“快尝尝,小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银耳炖得比府里的厨娘还软糯。”
周羽接过银耳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银耳的软糯与冰糖的清甜恰到好处。他看向小翠,笑着道:“确实不错,辛苦你了。对了,这次从乐河来,怎么只你一个人?双喜呢?她往日里总跟着你,怎么这次没一起来?”
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小翠正收拾着托盘,听到周羽的话,手顿了顿,偷偷抬眼看向婉儿,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却没敢说话。
婉儿端着银耳羹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看向周羽:“怎么?才刚到军营几天,就惦记双喜了?” 她走到周羽身边,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俏皮,“我记得在家时,我让你早些跟她们两个圆房,你总说军务繁忙,推脱着不肯。如今没把双喜带来,你倒先问起了,莫不是心里早就惦记着?”
周羽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放下银耳羹,伸手握住婉儿的手:“你这话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双喜跟着你多年,这次没一起来,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婉儿挑眉,故意逗他,“她在乐河府好好的,帮着苏家打理商号的账目呢。我这次来军营,本就不想带太多人,免得给军中添麻烦。再说了,有小翠在,我的起居也能照应得过来,何必多带一个人?”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小翠,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难不成,你不是惦记双喜,是惦记小翠?觉得她跟着我来,能多照顾你几分?”
小翠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低下头,手里的托盘被她捏得紧紧的,声音细若蚊蚋:“夫人,您别取笑奴婢了,世子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周羽看着婉儿促狭的眼神,又看看小翠通红的脸颊,知道自己这是解释不清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婉儿拉进怀里,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就是爱拿我开玩笑。”
婉儿靠在周羽怀里,忍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我当然知道,就是逗逗你。谁让你刚才问起双喜,我心里醋了呢。” 她抬头看向周羽,眼中满是笑意,却也带着几分认真,“说真的,双喜在乐河帮着打理商号,比跟着我来军营有用得多。如今山茶商号刚起步,有双喜在,能帮着记账、清点货物,也能让我少操心些后方的事。”
周羽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婉儿的长发,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婉儿看似柔弱,却总能将后方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能安心在前线打仗。无论是乐河的商号,还是军营的物资,甚至是将士们的家属,她都能照顾得面面俱到,这份心思与能力,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一旁的小翠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悄悄收拾好托盘,准备退出去。她知道,世子与夫人之间的感情,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刚才的调侃也只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她不便多留。
帐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音。婉儿靠在周羽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月光从帐帘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他眼中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