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合上军械册,沉声道:“我明日便去火器库清点,再去铁匠铺查看兵器打造进度,确保半月内第一批军械能到位。另外,我还想请两名火器工匠来乐河,改良现有火铳,日后咱们的火器定能比秦相的人强!”
待众人话音稍歇,林文轩缓缓展开折扇,扇骨轻叩掌心,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锋:“今日尚有第三策 —— 建骑兵,掌机动,方可得战场主动权!”
林文轩缓步走到沙盘前,折扇直指乐河以西的平原地带,“当今时代,骑兵乃‘战争中的王’。其一,机动碾压无人能及。蒙古铁骑西征时日均行军百公里,是步兵的三倍有余,可转瞬绕至敌军侧翼,或趁夜奔袭粮草大营,让对手防不胜防。前日勘察地形,乐河以西皆是开阔平原,若遇敌军来犯,步兵固守尚可,追击、驰援便成空谈。”
周羽指尖轻叩案面,若有所思:“去年金人麾下偏师突袭邻县,便是靠骑兵一日奔袭两百里,等朝廷援兵赶到,对方早已劫掠而去。”
“其二,冲击力堪称摧枯拉朽。” 林文轩折扇转而指向沙盘上的阵型模型,“重骑兵冲锋时的动能,堪比五百斤重物从三丈高处坠落。金国铁浮屠当年以连环马战术,将宋军步兵方阵撕得粉碎,若非岳家军以钩镰枪破阵,胜负尚未可知。我等若建骑兵,遇敌步兵阵列,一冲便可溃其军心。”
林文轩语气却愈发坚定:“其三,战术维度可降维打击。轻骑扰敌、重骑破阵、斥候探路,三者配合可演化出无数战法。唐军玄甲军便是‘轻骑快攻 + 重骑破阵’的典范,一人双马,远用复合弓射杀,近用马槊突刺,无人能挡。我乐河若有大量骑兵,便可跳出被动防御,主动寻敌破绽。”
“可……” 王猛挠了挠头,狼牙棒在地面磕出闷响,“骑兵是好,可哪儿来那么多战马?训练又要多久?”
周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如炬:“马匹之事早有准备。西域商队受困暴风雪,是我派船接应,他们以八百匹蒙古马相赠,如今都在城外马场饲养,皆是耐力惊人的良驹。上月又从茶马古道购得六百匹,足以组建骑兵营。”
李岩立刻补充:“马场有专人照料,每日精料喂养,马匹状态极佳。骑兵训练周期太长 —— 寻常骑手要与战马建立默契,至少需两月;编队冲锋、马上劈刺等战术,没有半年难成气候。”
林文轩摇了摇折扇,语气凝重,“会骑马与能骑马打仗,是两码事。骑兵需选精壮偏瘦者,过重会拖累战马负重;还要学会‘吊马’之术,二十五天内调整马匹状态,确保战时巅峰;更要训练多匹战马,以防战损后无马可用。当年赵光义得四万战马,数年才练出三千静塞军,可见其难。”
周羽静静聆听,指尖在案上的兵书封面轻轻划过。忽然,他猛地起身,紫袍随动作扬起凌厉弧度:“文轩所言句句在理,然骑兵乃强军关键,纵有千难万险,也必须建成。训练之事,我亲自负责。”
众人皆是一惊。王猛率先反应过来,抱拳大喊:“世子英明!有您亲自训练,咱们的骑兵定能三个月成军!”
周羽抬手止住喧哗,目光扫过众人:“非是急于求成,而是我在岳帅处学过骑兵战法。当年玄甲军训练有‘三阶段法’,我可依此改良:第一阶段练人马默契,每日晨露未曦便带骑手喂马、梳毛,夜晚同宿马场,让战马熟悉骑手气息;第二阶段练基础技法,从马上平衡到劈刺,我每日亲自示范;第三阶段练编队战术,模仿蒙古铁骑的‘万户 - 千户’编制,小股协同、大股合击。”
李岩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一步:“世子若要练骑兵,火器可助一臂之力!我正琢磨将手铳改良为短管骑枪,可在冲锋时近距离射击,配合赵虎兄的宝剑与马槊,远攻近战皆可胜任。” 他说着展开草图,上面的短铳带着弯钩,可固定在马鞍一侧,“此铳重量仅三斤,骑兵单手便可操作,三十步内可穿甲。”
“善!” 周羽接过草图细看,赞许点头,“军械之事便拜托李岩,骑兵装备需优先供应。赵虎,你剑术精湛,可协助我训练马上劈刺;王猛,你力气大,负责打磨骑兵所用的马槊,长度需足四米,确保破阵之力。”
“遵命!” 二人齐声应和,赵虎抚剑躬身,王猛则兴奋地攥紧了狼牙棒。
林文轩看着眼前众志成城的景象,折扇轻摇,笑意温润:“世子此举,可比当年李世民亲训玄甲军。有您坐镇,骑兵训练虽难,却指日可待。待骑兵建成规模,乐河便有了千里奔袭、以快制敌的资本,秦相再想动歪心思,也需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