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了胡亥一眼，示意他别再多说。胡亥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赵什长也看出扶苏不想多谈，识趣地没再追问，但心里对这伙人的看法已经有些变了。他原本还觉得被一个少年人管着一屯丢人，现在却觉得，或许这次剿匪，还真得靠他们。
队伍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黑风山脚下的村镇。此时已经是中午，太阳当头照，却因为山势陡峭，山脚下还是有点阴凉。
扶苏让队伍停下来到村子里休息，顺便打探情报。
是夜，疏星被厚重的云絮裹着，只漏出几点微弱的光，山风卷着枯木碎屑和腐叶的腥气，贴着地面 “嗖嗖” 窜，偶尔掠过嶙峋的黑石，发出类似野兽磨牙的 “咯吱” 声，听得人后颈发紧。
扶苏站在山脚下那块半人高的青灰巨石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白色莲花，他抬眼扫过面前的队伍，目光最后落在赵三身上。
赵三正攥着腰间的环首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身后的九个手下也没好到哪去，有人偷偷扯了扯粗布军衣的领口，有人频频往黑风山的方向瞟，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安，却又硬撑着摆出老兵的架子。
白天扶苏让他们去附近村庄打探，赵三当场就梗着脖子反驳：“凭啥让我们去村里？我们是来剿匪的，不是来串门的！要去你们去，我跟你们去寨子里，省得你们毛头小子误事！”
这会儿正站在山脚下，赵三心里却有点打鼓 ——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认怂。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句硬气话，就见扶苏抬手压了压，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我制定一下行动计划，一会按计划行动。
元带阿云和阿树几个去东边高坡，破界狙架在树上，盯紧寨门和四个哨塔，发现巡逻队换岗、有人往山口跑，就传音发信号。
狗子和我负责潜入寨子调查详细情况，二牛蒋离你们三个带队负责保护其他三个点，和元的小队互相掩护，其他孩子做查漏补缺，亥兜底。
所有人都填弹上膛，准备好火折子，遇到危险直接动手，保护自己为先，可以不留活口，万一碰到求救的妇孺记得留个心眼，他们有可能是这些山贼的同伙。”
华阳应了声 “知道了”，阿云和阿树也从背包里掏出两杆枪和几颗手雷递给旁边的几人。
赵三眼里全是问号：“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明明都是大秦话连起来我怎么听不懂呢？”
没等扶苏解释，华阳已经带着阿云和阿树几人往后退了两步。她们穿着李易给做的紧身夜行衣，深黑色的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纤细却结实的身形。
只见她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膝盖微屈，身体像被风托着似的往上飘 ，赵三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眼前晃了晃，华阳就已经落在了旁边那棵老松树的横枝上，脚踩在枝桠上时，连一片松针都没震掉。
阿云和阿树几人也跟着上了树，动作虽没华阳利落，却也轻得像两只小雀，身影在树影里一闪，很快就融进了夜色。
“这…… 这是轻功？”赵三的手下阿虎惊得差点喊出声，手一抖，腰间的刀鞘撞在石头上，发出 “当” 的轻响，吓得他赶紧捂住刀鞘，脸都白了。
他们昨天只感觉这几个孩子力气大，顶多能一个打两三个人，可哪见过这种能 “飞”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