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光带着初夏的暖意，穿透摄政王府的雕花窗棂，洒在床榻边。苏清鸢一夜未眠，与萧玦、林大人、王老将军商议完应对三皇子残余势力的方案后，心中最牵挂的仍是清鸢堂的总坛与城南分号。自离京赴西南已有三月有余，虽有飞鸽传书报平安，却终究不及亲眼所见来得放心。
“我先去医馆看看，张嬷嬷和陈默他们独自支撑了这么久，想必很是辛苦。” 苏清鸢起身整理衣袍，仍是惯常的淡蓝长衫，却因连日奔波，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眼底却藏着期待。
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力量：“我已让秦风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医馆周边。你放心前去，若有任何情况，随时用信号联系。朝堂的事有我盯着，李嵩和医谷大长老的抓捕已有进展。”
苏清鸢点头，接过萧玦递来的玉佩 —— 这是摄政王府的信物，可调动周边暗卫，以防不测。她快步走出王府，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朝着清鸢堂总坛的方向驶去。
马车行驶在熟悉的西大街上，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与豫州的荒芜形成鲜明对比。远远便看到清鸢堂总坛的匾额，黑底金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候诊队伍，从街角一直延伸到巷口，百姓们有序排队，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信任的神色。
“小姐！您回来了！” 张嬷嬷早已接到暗卫的通报，拄着拐杖快步迎了出来，眼眶泛红，脸上满是欣喜与激动。她身后跟着几位核心学徒，个个身着统一的浅蓝长衫，精神饱满，看到苏清鸢，纷纷躬身行礼：“先生！”
苏清鸢快步上前，扶住张嬷嬷的手臂，心中满是暖意：“嬷嬷，辛苦你了。这几个月，真是劳你费心了。”
“不辛苦！不辛苦！” 张嬷嬷笑着抹了抹眼角，“小姐能平安回来就好！快进去看看，总坛现在可比以前热闹多了！”
走进总坛，药香扑面而来，比离京前更为浓郁。大厅内，诊桌前坐满了接诊的学徒，有的为患者诊脉，有的书写药方，有的引导病患，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原本只能容纳百人的大厅，如今扩建了侧厅，新增了三张诊桌，仍显得有些拥挤。
“小姐，自你离京后，清鸢堂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仅京城百姓纷纷前来就诊，连周边州县的人都专程赶来。” 张嬷嬷一边引着苏清鸢参观，一边详细汇报，“总坛的接诊量比以前翻了一倍，尤其是你推广的痘痂接种术和防疫法，太医院推广后，百姓们更信任我们了，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接种痘痂，或是咨询防疫知识。”
苏清鸢走到一张诊桌前，看着学徒熟练地为孩童接种痘痂，动作规范，手法轻柔，正是她离京前传授的技艺。孩童的母亲站在一旁，满脸感激：“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多亏了您的学徒，我家娃儿接种了痘痂，再也不用担心得天花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清鸢温和地笑了笑，转头对张嬷嬷道，“学徒们的进步很快，看来你平日里教导得很用心。”
“都是小姐您教得好，留下的《基础医要》太实用了！” 张嬷嬷骄傲地说，“我每日让他们晨读医书，晚课实操，遇到疑难杂症，就按你留下的笔记处理，实在解决不了的，就联系太医院的李院判，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她领着苏清鸢来到账房，取出厚厚的账本：“小姐，这是总坛和分号的账目。总坛的收入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但我们依旧坚持每月三次义诊，药材赊账服务也没中断。你放心，账目清晰，分文未差。”
苏清鸢翻开账本，只见上面记录得密密麻麻，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义诊日的人数、赊账的药材种类和数量、患者的还款记录，一目了然。她心中欣慰，张嬷嬷果然细心可靠。
“嬷嬷，辛苦你了，账目做得很清楚。” 苏清鸢合上账本，“我想去城南分号看看陈默和林薇。”
“好！我陪你一起去！” 张嬷嬷立刻应声，让人备好马车。
城南分号的景象比总坛更为热闹。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走近一看，只见分号门前围满了百姓，手中捧着锦旗、蔬菜、鸡蛋，脸上满是笑容。
“苏小姐回来了！苏小姐回来了！” 百姓们看到苏清鸢的马车，纷纷欢呼起来，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
陈默和林薇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苏清鸢，眼中满是激动：“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苏清鸢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分号，门楣上的 “清鸢堂分号” 匾额依旧崭新，庭院里挤满了候诊的百姓，墙角的宣传栏上，贴着最新的防疫须知和义诊公告，一切都井井有条。
“陈默，林薇，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 苏清鸢走进分号，看着庭院里忙碌的学徒和患者，“分号的情况怎么样？赊账服务的还款率如何？”
陈默立刻递上分号的账本，语气沉稳：“先生，分号的运营一切顺利。您推行的‘药材赊账’服务，百姓们都很支持，痊愈后大多主动前来还款，目前还款率已达九成。只有少数实在困难的百姓，我们按您的吩咐，减免了药费。”
“九成？” 苏清鸢心中一喜，翻开账本，只见赊账记录后面，大多标注着 “已还款”，还有不少百姓在还款时多付了一些，备注着 “感谢苏小姐救命之恩”。
“是啊！” 林薇笑着补充，“百姓们都感念先生的仁心，说您在他们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他们不能知恩不报。有的百姓实在没钱，就送来自家种的蔬菜、粮食，或是帮分号打扫庭院、采摘草药，以物抵债。”
正说着，一位年迈的大爷提着一篮新鲜的蔬菜，走进分号：“苏小姐，您回来了！这是我自家种的青菜，刚采摘的，给您和学徒们尝尝鲜。上次我老伴生病，多亏了您的赊账服务，现在病好了，钱也带来了！”
大爷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整齐的铜钱，小心翼翼地递给陈默：“这是欠的药费，一分不少，您点点。”
陈默接过铜钱，笑着点头：“大爷，不用点，我们信得过您。”
苏清鸢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温暖。她推行赊账服务，本是为了帮助贫苦百姓，没想到竟收获了如此深厚的信任与感激。这比任何财富都更让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