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三皇子府的琉璃瓦,却吹不散书房里的阴沉戾气。赵承宇捧着三皇子亲信送来的 “慰问礼”,冷着脸走出府门的消息,像针一样扎进赵珩的心里,让他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废物!都是废物!” 赵珩一脚踹翻身前的紫檀木桌,上好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墨汁溅脏了华贵的锦袍,“本王精心布局半月,眼看就能吞并万和药铺,掌控京城药材市场,却被苏清鸢那个贱人坏了好事!”
谋士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清楚,三皇子这些日子的隐忍,全是为了等赵万山毒发身亡,再以 “帮扶故友之子” 的名义,低价收购万和药铺。可谁曾想,苏清鸢医术竟如此高明,不仅识破了慢性毒,还硬生生把赵万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更让赵万山彻底倒向了萧玦。
“赵万山那个老东西,真是瞎了眼!” 赵珩咬牙切齿,眼中满是阴狠,“本王许他高官厚禄,保他药铺生意遍布全国,他不领情,反倒去投靠萧玦那个刽子手!难道他忘了,当年瑞王在世时,是谁暗中扶持他的药铺?”
谋士小心翼翼地回话:“殿下息怒,赵万山如今受苏清鸢救命之恩,又怕殿下追究下毒之事,自然不敢再与我们合作。只是…… 万和药铺掌控着京城半数药材货源,如今倒向萧玦,清鸢堂的药材供应更无后顾之忧,对我们日后的计划,极为不利。”
“不利?” 赵珩冷笑一声,眼神越发毒辣,“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安稳拥有!苏清鸢不是在乎清鸢堂的名声吗?不是想当什么‘医道仁心’的圣医吗?本王就毁了她的名声,让她身败名裂,让百姓再也不敢踏进清鸢堂半步!”
谋士心中一动:“殿下的意思是……”
“联系医谷!” 赵珩一字一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之前济世堂的假大夫虽败了,但医谷在外还有不少残余弟子,那些人擅长用毒,又对苏清鸢恨之入骨,正好为我所用!”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看似普通的古籍,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隐秘的地址。“这是医谷在外的联络点,你立刻派人去见医谷的余孽,告诉他们,只要能在清鸢堂的药材中下毒,让百姓服用后出现意外,本王就给他们黄金千两,还能帮他们赎回被官府关押的同门!”
谋士接过纸条,心中有些犹豫:“殿下,清鸢堂如今是皇室指定医馆,守卫森严,且苏清鸢本人擅长辨毒,她的学徒也经过严格训练,想要在药材中下毒而不被发现,恐怕……”
“怕什么?” 赵珩打断他,“医谷的毒,向来隐蔽难测,找一种无色无味、发作缓慢的毒,混入常用的甘草、当归这些药材中,短期内不会有人察觉,等有人中毒发病,谁还会怀疑是药材的问题?只会以为是苏清鸢医术不精,误诊误治!”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清鸢堂每日接诊量极大,尤其是义诊日,百姓众多,一旦有人中毒,消息会迅速传遍京城,到时候就算萧玦想保她,也难堵悠悠众口!先帝最重民心,若清鸢堂害了人,就算是皇室指定医馆,也难逃罪责!”
谋士闻言,不再犹豫:“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夜色渐浓,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出三皇子府,直奔京城南郊的废弃破庙 —— 那正是医谷残余弟子的联络点。破庙内,几个身着灰袍、面色阴鸷的男子正围着篝火取暖,为首的是医谷谷主的二弟子玄尘,他在谷主被擒后逃脱,一直带着残余弟子潜伏在京城周边,伺机报复。
“三皇子殿下的人?” 玄尘看着眼前的谋士,眼神警惕。
“正是。” 谋士取出赵珩的信物 —— 一枚刻有 “赵” 字的玉佩,“殿下知晓各位在京城立足不易,且与苏清鸢有不共戴天之仇,特来送一份大礼。”
玄尘接过玉佩,冷笑一声:“大礼?三皇子是想利用我们吧?之前济世堂的事,我们已经帮过一次,结果损兵折将,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此一时彼一时。” 谋士从容道,“此次不同,殿下承诺,事成之后,不仅有黄金千两,还会动用关系,赎回被官府关押的医谷同门。而且,毁掉清鸢堂,对各位来说,也是报仇雪恨,何乐而不为?”
提到苏清鸢,玄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的师弟,正是之前济世堂的假大夫贾大夫,如今被流放三千里,受尽苦楚;医谷的不少弟子也因苏清鸢而被捕,这份仇,他一直记在心里。“三皇子想要我们做什么?”
“在清鸢堂的药材中下毒。” 谋士压低声音,“殿下要一种无色无味、发作缓慢的毒,最好是能引发咳嗽、乏力、便血等症状,让人误以为是肺痨或其他顽疾,短期内查不出源头。”
玄尘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有何难?我这里有‘蚀骨散’,无色无味,混入药材中难以察觉,服用后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起初只是轻微咳嗽、乏力,半月后便会便血、昏迷,最终不治身亡。而且,此毒用寻常方法难以检测,只有医谷的独门解药才能化解。”
“好!” 谋士大喜,“就用此毒!不知玄尘先生需要多少时间准备?如何混入清鸢堂的药材?”
“三日即可。” 玄尘道,“清鸢堂的药材,每日都会从万和药铺和其他药行运来,我们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伙计,在送货途中动手脚。我手下有弟子曾在万和药铺做过学徒,熟悉他们的送货路线和流程,不会引起怀疑。”